晏仲蘅顺应她下了马车目送她离开。
宁臻和也没有再被此事牵神,如他所说,过了几日,寻南阁人流如织,一波一波的贵女涌了过来。
薛吟的马车停在了外面,一见面就扯着她进了内室:「这簪子是我从薛蓉那儿偷出来的,此物乃淑贵妃所赐,你可能照着这东西仿个极为相似却的簪子?」
宁臻和点头:「能。」
薛吟犹豫了:「多谢。」
此法极为冒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薛吟也不想自己妹妹在宴席丢脸,只是若非如此,薛家和赵家都会被她牵连进去了。
宁臻和备好各色丝线,着手仿制,幸而不少贡品皆出自她之手,她算是轻车熟路。
大约两刻钟后,她把两个东西放在一起:「你瞧,如何?」
薛吟惊叹地捏起两个簪子:「简直太像了,这是……什么花?」
「石榴花。」
「区别只在细微之处。」
薛吟拿着相似的簪子离开了,宁臻和目送她离开回铺子时瞧见了一道身影,格外熟悉。
「夫人。」陈之云微微颔首,「三日后宫中有簪花宴,夫人可能给我推荐一番?」
宁臻和恍然,认出来她便是晏仲蘅所提之女子:「有所耳闻,发饰还要对应姑娘那日的衣裙妆发,还请姑娘说明那日着装打扮,我好作推荐。」
陈之云便细细说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淡雅寡素,连首饰都没打算戴什么金贵的。
似是怕她嘲笑,陈之云局促道:「这种场合肯定轮不到我出头,我爹说了,得体端庄便好。」
宁臻和唇畔皆是笑意:「姑娘清素若九秋之菊,不必妄自菲薄。」
她眼珠子转了转,干脆道:「此花为凌霄,绚烂张扬,傲于高墙,姑娘衣着素雅,有此花点缀说不定会大放异彩。」
陈之云呢喃着绚烂张扬,点了点头:「那就此花。」
她利索的付了钱,离开时满眼皆是欣喜。
簪花宴那日,宁臻和也收到了淑贵妃的令谕,虽然她很不想再去这种场合,但那毕竟是贵妃,无法拒绝。
她无意引人注目,仍打算随身跟在薛吟身边。
簪花宴那日,满园春色,如花似玉的贵女们凑在一起娇声私语,宁臻和见到了薛蓉,弯月髻上别着一朵橙红的石榴花。
石榴花与凌霄花本就相似,打眼一瞧压根分辨不出来。
薛吟低头吃茶,竭力装作淡定。
淑贵妃发髻上的芍药浓艳张扬,一脸笑意的召了薛蓉过去,薛吟脸色隐隐有些不太好看,宁臻和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慰。
倏然间,席上安静了下来,随着内侍高昂的通传,元德帝随皇后进了殿,上了座。
往下,分别是几位皇子丶臣子及官眷。
酒过三巡,气氛也渐渐热络了起来,淑贵妃提出不如叫姑娘公子们击鼓传花,花落谁家便以头上所戴之花作诗,作不出来便罚酒。
元德帝兴致盎然:「好。」
一人站在鼓前双手持鼓,鼓槌敲在鼓面上,沉重旷远的声音一声声响起带动着鼓花一个个往下传,时快时慢,令人心头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