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和忽的说:「爷,我要与您商议一件事。」
晏仲蘅不假思索:「何事?」
「姑父马上就要徙官至扬州,姑母也会一同前去,此事爷可知?」
晏仲蘅颔首:「知道。」他也知道姑母素来待妻子和善,想来妻子会多有不舍。
他想说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他也会带她去江南探望,结果妻子下一瞬便说:「我也想一同前去。」
晏仲蘅怔愣一瞬,果断拒绝:「不行。」
还没等她解释,他先脱口而出:「和离,亦绝无可能。」
宁臻和静静与他平视半响:「爷现在不冷静,过后再说罢。」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那神情冷漠又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掀不起波澜。
看的晏仲蘅不由自主生出一股气:「我何时不冷静了。」
「爷都未听我解释,哪里冷静。」一旁听着的惊蛰不由暗叹,她家少夫人俨然就是翻版姑爷,拿姑爷会说的话先入为主堵姑爷,听了都叫人来气。
晏仲蘅陡然气转无奈:「那你解释。」
「我去江南是我考虑已久的想法,而且并非久居江南,我想去学那儿的绒花技艺,爷不是说想尽量补偿我,这对我便是最好的补偿,我朝也没有说不能官眷只能居于后宅不能去别的地方的律法罢。」
宁臻和条理清晰,语气都没有起伏,还拿他昨日的话堵他。
晏仲蘅发觉自己是越发受不得她这般跟陌生人说话的语气,但怜她如今撞到了头,脾气发不得,亦指责不得,仍然压着性子:「你莫要跟我扯律法,我说的是你的身子。」
「你记忆还没恢复,须得每日针灸,想学技艺何时不行。」
宁臻和自然不会说自己就是不想面对他:「记忆恢复不恢复都不担误我去做旁的事,左右家中有母亲操持中馈,若是忙不及,可把江姑娘纳进门协助,两全其美,也趁着我还在能喝了这盏主母茶。」
晏仲蘅忍不住:「你又说这种话,明知我不是这种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宁臻和发觉自己又看不明白他了。
她可不觉得晏仲蘅会舍不得她,五年的妻子不过是摆设,有何舍不得,和离也许会扫了他的面,她只是去一趟江南他急什么。
晏仲蘅静静凝视她,他从未想过自己以为的乖顺柔软的妻子竟这般倔强,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是因为失忆,等恢复记忆就好了。
罕见的憋屈和无可奈何充斥在心间:「一定要走?」
宁臻和点了点头。
「我有几则要求,答应了,我就允你离开。」
宁臻和略一思衬也觉得划算,但还是谨慎询问:「什么要求?」
「一则,你既打定主意要走,那等恢复记忆再行敦伦的话便不算数了,我不纳妾,只想与妻子敦伦,枕边人要走不知道多久,我受不住孤苦,怕是夜半要寻去江南。」
晏仲蘅云淡风轻的说出这话,宁臻和倏然脸色涨的通红:「你……」
她瞪了晏仲蘅半响,而他似是如愿看到妻子神情龟裂而眸中闪过笑意。
「姑母他们的路引不必发愁,你呢?」
宁臻和终是败了,不过是敦伦,眼睛一闭一睁便过去了,又不是第一次,为了达到目的,总是要付出些什么。
「嗯。」她不情不愿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