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吟愣住了,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这还是那个宁臻和吗?你以前可从不这样,这话可不兴说。」
宁臻和笑了笑:「我也只是与你说,何况晏仲蘅又不在意,待寿宴过后我便给他张罗纳妾。」
纳完妾她便和离。
「少夫人,少夫人。」外头周妈妈急吼吼的叫她,宁臻和起身,「走罢,我该去忙了。」
薛吟与她一同出了门,随即屏风后出现了一道身影,江月柳捏着帕子满心惴惴的望着门外,心头的跳动声宛如兔儿,好似被她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晏家主母,竟与旁的男子有私情。
原本每到这种日子,宁臻和都会受到异样的眼光和议论,大约是因为谣言的缘故,勋贵宗妇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竟多了些怜惜。
身旁的晏仲蘅却颇受打量。
晏仲蘅不是傻子,相反敏锐至极,他接受到了异样,却神色不变,谣言罢了,真真假假自在人心,他也堵不住旁人的嘴。
解决谣言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要个子嗣,他本欲徐徐图之,但眼下为了晏家的脸面,不得不迫在眉睫。
宁臻和神色无波的坐在一旁同宗妇们闲聊,甄国公夫人瞥了眼晏仲蘅,小心翼翼道:「晏夫人,年前我家国公爷也是身子不适,我这儿有个老大夫,堪称神手,若是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
她说的格外隐晦,这种事到底不好言说,怪没没面子,宁臻和笑笑:「这事我也做不了主。」
甄夫人对宁氏对了层怜惜,可怜见的,有时候这男人的过错偏要女人背。
宁臻和这般任由谣言发展也是为了和离做准备,她得敞敞亮亮的走,不带一丝污名的走。
席间夫妇二人一桌桌敬酒,轮到傅泽时,他慌忙站起身,端肃的举着酒杯:「晏大人……晏夫人。」
晏仲蘅神色如常,酒盏与他轻轻碰了碰:「傅将军。」随即抬手一饮而尽。
饮酒间隙,眸子斜斜一瞥,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妻子的神情。
宁臻和亦是虚虚一举杯,水液微微洒出来些,溅在了她雪白的皓腕处,顺着腕子滴了下来,傅泽偏要等她饮时再饮。
一圈儿下来,晏仲蘅喝的有些多,宁臻和为了不饮酒,偷偷叫周妈妈把酒水换成了茶水,只是敬酒时难免被一些豪爽的宗妇灌酒,她酒量极为差,一杯下肚已经有些烧脸。
宛如染了胭脂,穠丽明艳,眉眼如画。
她踉跄了一下,有力的手臂倏然间箍上了她的腰间,宁臻和身躯撞进了晏仲蘅的胸膛,二人紧密贴着,气息紊乱,已然分不清是谁的酒气香气。
宁臻和虽醉的浑身发软,却意识清醒,她忍不住蹙眉,微微挣了挣,晏仲蘅顾及众人在场,顺势放了手,却见妻子退后两步,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
似乎很嫌弃他的触碰似的。
晏仲蘅眸光沉沉,敛下眸中的冷色。
二人的暗流涌动落入江月柳眼中,她神情颇为耐人寻味。
寿宴一日,累的宁臻和着实惨,她瘫在床榻上,看着手中的和离书,酒意上头涌上了很多的思绪,无外乎和离后她的的归处。
她喝多了酒,有些头疼,周妈妈给她按摩了许久也不见好转:「少夫人,我去请大夫来,顺便那坐胎药也吃完了,我叫大夫再抓两副来。」
宁臻和有些犯困,含糊的嗯了一声。
大晚上的,周妈妈自己出了府门去请大夫,殊不知她一出门就被一名小厮尾随而上,一路瞧着她进了一处药铺,悄然守在药铺外面侧耳倾听他们在说什么。
「还请大夫随我去一趟,我家夫人头疼的紧。」
「对了,上次吃的坐胎药没了,再抓两副。」周妈妈掏出药方给了大夫。
而后,那大夫便随周妈妈同去了晏府,小厮又跟了上去,亲眼见着二人从侧门进去,他便在清月居外守着,直到两刻钟后那大夫从屋内出来。
宁臻和揉了揉脑袋,感觉方才的钝痛似乎好多了,脑子清醒了,便开始思衬和离后她的归处,家是不能回了,父亲也不会叫她回去。
嫁妆银子她平了晏府的帐都已经拿回来了,虽然不多,但让她日后傍身还是够的。
「我的嫁妆箱笼,该收起来了。」她突然对惊蛰道,「把我的田产地契都拿来我瞧瞧。」
宁臻和临时起意道。
惊蛰愣了愣,刚欲应好,便闻人声在外面响起,她探出身去瞧却发现是从州,身侧还跟着许多的小厮,搬着许多书册和笔墨纸砚。
「这是……」惊蛰快步走下台阶,愕然的看着这一番景象。
从州福了福身子:「惊蛰姑娘,这些是大爷的书册,以及一些衣裳丶笔墨纸砚,大爷说,从今日起便搬回清月居,不再与少夫人分房别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