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见我。」宁臻和淡淡道,周妈妈试探问,「那……要见吗?」
「见罢,瞧瞧他有什么事。」宁臻和也好奇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信上留了地址,在京中的醉风楼,宁臻和应邀带着惟帽上了楼,来往众人皆见木梯上一道倩影,婀娜娉婷,引人遐思。
她步行至厢房却隐隐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宁臻和没多想,推门而入。
令她意外的是屋子里不只有宁长顾一人,还有一位身形宽硕,锦衣玉带的中年男子,国字脸,狐狸眼,瞧人时有种不怀好意之感,还有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
「阿姐,你来了。」宁长顾一反常态,露出个笑意,大步流星过来扯着她手腕往屋内拽,「快坐,念念他们已经等你多时了。」
念念?宁臻和脸上的不解越发的深了,她的弟弟未在事先知会她的情况下竟叫来了她并不认识的人,她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但是教养叫她没有甩脸就走,而是坐了下来,她倒要瞧瞧有什么事。
「见过晏夫人,小人方居冒,是开布庄的,这位是杜念,他们二人已经议亲,我是杜念的舅舅。」男人一通介绍,宁臻和理清楚了,原是长顾未来的丈人家的亲戚。
她脸色淡淡,长顾议亲这么重要事她貌似是最好一个知道的。
「今日请夫人前来未曾提前告知是方某的不是,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方居冒亲自打开了旁边的匣子,满满一箱子的白银叫宁臻和抬起了眼。
「您说事便说事,这是什么意思,二人的事我也做不了主,您当寻我父亲才是。」宁臻和莫名,越发不解。
方居冒笑了笑:「夫人误会了,小人确实有别的请求,不过不是他们二人的亲事,参政大人日理万机,想见一面难如登天,方某斗胆想见一面晏参政。」
原来是和晏仲蘅有关系。
宁长顾扯了扯她的衣袖:「阿姐,念念和她的舅舅很亲的,你可一定要帮帮她。」
宁臻和收回了手,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事我做不了主,我家夫君一向不喜我干涉他的事,抱歉,这忙我帮不了。」说完就要走。
方居冒登时起身拦在她面前:「晏夫人,晏夫人。」
「我不冠夫姓,还请方掌柜唤我宁夫人。」宁臻和后退一步,警惕的看着他。
「宁夫人,不是什么大事嘛,您就如同今日一样,把晏大人……」
「是啊阿姐,你怎么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已经不指望你对我的仕途有什么帮助了,在亲事上也不行了吗?你何时变得这般吝啬了。」宁长顾把她拉到一帮蹙眉低声道。
「念念可是安国公之女,虽说是庶出,但若是结成了这门亲,对我是大大有益的。」
宁臻和满脸失望,万没想到,她连日来的憋闷竟都是从她幼时最亲密的弟弟嘴里说出来的。
「我不会帮你,要想见晏仲蘅你自己去请,我是人,不是你随意利用的物件儿。」宁臻和气笑了。
宁长顾愣了愣,向来自信的他头一次觉出慌乱,只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表现出来。
他脸色难看,勉强一笑,还想争取,方居冒主动递了台阶:「此事不必勉强,今日是我们唐突,这样罢,银子夫人相必是不会收下了,这些布匹就当是小人一点心意罢……」
……
当日,御史台参晏仲蘅的摺子就到了今上面前,晏仲蘅虽然预料到会有人从中作梗,倒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但他并不以为意,直到摺子的内容传到他耳朵里,说他私下与被清查的商户有不明不白的钱财交易,正好被人看到了。
晏仲蘅蹙起了眉头,参他的人是审刑院的院使,朱贺,这人振振有词,仿佛亲眼所见。
今上怒目威仪,神色不辨,晏仲蘅不疾不徐反问:「朱大人说看见,是何时看见?」
「昨日,醉风楼,天字一号房。」
晏仲蘅冷笑:「昨日我在衙署,有赵丞相作证,朱大人栽赃的也太过拙劣罢。」
「我可没说瞧见的是晏大人,我只说了你与那商户有钱财交易,可并未说交易之人是晏大人,我瞧见的是你家夫人。」
晏仲蘅结结实实愣住了,下意识:「不可能。」
「晏大人,光政务手腕儿出色可不行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齐不了,还怎么修身,怎么平天下。」朱贺哼笑了一声。
索性今上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叫他回去问清楚了再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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