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锦如同化作了石雕,紧紧攥着拳,目光僵直。
「阿翾……」
他们身下淌出的血,把怀锦的眼睛映得通红。他的眼球颤动着,暴戾和恐惧都要突破冲出了。
云怀真比怀锦好很多,虽然心沉了下去,理智尚在。他用剑挑开侍卫们的伤口,一一扫过。
「出招很干脆直接,没有花架子,是战场上杀人的招式。」
云怀真看到怀锦那堪比入魔的样子,皱起眉,感觉若是不打断,他将一直陷在这癫狂的状态中。
云怀真的手刚抬起,怀锦凶戾的视线猛地投向他,云怀真沉声道:「那个七,有问题。」
「凤翾一定还活着,不赶紧想办法,你在这发什么狂?!」
哥哥的话就像当头一棒,怀锦的眼神恢复了灵动,他松开手,掌心的血一滴滴地落下。
但这点伤口的痛他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心里刮着一场暴乱的风暴,绞得他痛彻心扉。
「他不是七。」
怀锦克制着,从齿间溢出话。
全怪他!怪他大意,怪他愚蠢,才让阿翾陷入了这样的境地!
如果他们要对阿翾做了什么……
怀锦伏在马背上,深深地弓起背,如困兽长长地低喝了一声:「啊————!」
他低头喘息一阵,抬起头时,神色已变得冰冷无比。
「走。」
凤翾昏昏醒醒,意识模糊间,只感受到在马上颠簸的浑身酸痛。她很想舒展一下身体,好好地在床上躺平,可颠簸的苦痛好像永无止境一样,就像小时候发烧时做的噩梦,怎么也走不出来。
她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种罪。意识略清醒时,她也曾喃喃地请求对方把她从马上放下来歇歇,可对方只是往她嘴里又塞颗药丸,于是她就又昏沉过去。
凤翾恨死这个绑架她的人了。
「混蛋……大混蛋……去死……」
午麦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小心地看了身旁的军师,陈建。
陈建淡淡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凤翾,还没醒,但没耽误她喃喃地骂人。
「云怀锦心爱的人,就是她?」
午麦忙全盘而出。
他假扮七时,亲眼所见。云家俩兄弟甚至为此女反目成仇。
陈建忽而一笑:「是么,他为她,兄弟之情都不要了么。看来,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着实非凡。」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
他越笑越大声,肆意极了。
「很好,用这把刀,能让他比死了还痛。」
陈建瞥了午麦一眼,午麦一惊,垂下头。
陈建:「虽然任务失败,但带回她,算是将功补过了。」
他挥了下手:「退下吧。」
午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在离开这间房的时候,他还是悄悄地看了床上那少女一眼。
既然他这么做了,就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