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贝壳在水里呆得久了,表面长满一层很难清理的青苔。这样充斥着泥沙和苔藓的贝壳并不适合拿来烹饪食物。不过用它来盛废水正合适,纵使用坏了也一点都不令人心疼。
大扇贝壳摆在地板上,海贝用钳子从大青虾的背部夹住虾壳,然后使用水壶里沸腾的热水烫熟大青虾。
冒着热气的沸水从水壶的细长嘴中缓缓流出,水柱首先落在坚硬又滑溜的虾头上。浅淡的青色随着热水的触碰须臾间转成大红。浓烈的虾子的香味在船舱里弥漫。
海贝倾倒热水的手很稳。热水烫红虾头的硬壳,又淅沥沥从虾头一路流淌到虾尾,再顺着凸起的扇形尾巴滴落到凹陷的贝壳里,聚拢起带着鲜香气味的小水洼。
热水浇灌在虾身上,蒸腾起鲜香味的水雾从虾身上袅袅升空。可能因为热度一路流失,虾尾的红色比之虾头略有逊色。水流的路线难以精准把控,小臂长的大虾很快变得青红斑驳。
海贝耐心地微调热水落下的位置。半壶热水下去,大青虾大部分都变成诱人的红色,虾身也微微蜷缩,再也不会自行弹动。
扇贝壳里的温水也差不多积满一壳。
热水先后流淌过大青虾和混着泥沙的青苔,壳里的水此时已经并不怎么烫。至少可以让海贝端起来。
海贝把热水烫过的大青虾放到沥水篮,双手捧起装满水的贝壳,直接运到甲板上,把废水从护栏旁倾倒到海里。
剩下的半壶热水依旧是查缺补漏地继续烫熟大青虾。整壶热水都用完后,大青虾彻底变成了诱人的大红虾。
此时,海贝才暂且熄灭酒精炉继续处理大虾。
大虾被烫熟表层之后,虾肉与虾壳之间变得更加容易分离。这次海贝的短刃围绕虾头与虾身之间的空隙转了一圈,虾头彻底与虾身分离。
一壶热水也只烫熟了表层,紧挨着虾壳的虾肉已经变成了凝实的乳白色。因为虾身比较粗壮,芯部的虾肉依旧是充满弹性的透明果冻色。
剖开虾身之后,海贝轻松取出了卡在虾身里的鱼钩。鱼钩和断线用流水冲洗干净。这种时候越发感受到沥水篮用来淘洗有多么方便。
洗干净的鱼钩放在压缩毛巾上继续阴干。断掉的鱼线太短,只能暂时收起来准备进底仓。
处理完宝贵的鱼钩,海贝用短刃把虾肉从虾壳虾壳里剖出来。这只虾个头比较大,连虾脚里都能拽出不少虾肉。切割虾肉的过程中,毫不意外地发现了一点寄生虫。
看来还是要彻底烹饪一遍啊。
雪白的虾肉挑出消化道,虾肉切成小块放进汤锅。虾头里则是满满的金黄色虾膏。因为虾头沐浴的热水最多熟成最高,使用短刃很容易就能把不能吃的部分挑出来。
虾肉和虾膏则是放进煮锅,加水再煮过一遍。虾肉空口吃有点乏味,正好加上一点绿草黑贝膏调味。
微微调过味的虾肉肉质紧实味道鲜甜,最好吃的莫过于凝固成小团的金黄色虾膏。虾膏即使煮过也口感微溶,一口软糯一口粉糯相互交织,满满都是油脂带来的快乐。
一整只虾肉进肚,感觉胃里再也没有一丝多馀的缝隙。连汤水都喝不下去。海贝用剩下的汁水把拆成小块的虾壳又煮了一遍,把锅里的汤汁收干。
切割过生肉的刀子过一遍火消毒。煮过的虾壳又放到火焰上烤干。烤干的虾壳都收到二层甲板上晾晒,海贝打算改天放到地笼里试试。用来当鱼饵的东西,放在二层甲板上经历风吹雨打也不妨事。
晚餐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海贝原本打算继续蹲到甲板上钓鱼。然而此时船舱外的温度已经远远低于傍晚时分。
没有足够的保暖措施,这种温度下很容易着凉。而海贝此刻别说感冒药,连可以发汗的葱姜都没有,自然是不敢轻易尝试。
床舱里光线昏暗也做不了活计,漂流船上所有的资源都捉襟见肘,海贝自然也舍不t得烧固态酒精来照明。
于是夜里的活动便只得临时更改为在船舱里发呆。入睡前,海贝犹在可惜,这样物产丰富的海域,明日醒来时怕就已经远离。
第二日醒来,海贝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门查看今日路过的海域。
今日路过的地方水面没有之前路过的海域那么清澈。漂流船周边看不到什么鱼群。微微有些浑浊的水底可以隐约看到大片的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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