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她重新坐到床上,他立刻按铃叫来医生,确认没有大概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先喝点水,缓一缓再吃东西。」
「谢谢大哥。」
简柠本不想喝水,想着对方一片好心,硬灌了几口。
寡淡的白水咽下又是一阵反胃,她强压住了,突然很想喝奶茶。招牌珍珠奶茶除了珍珠不加其他料,要十成甜,甜到发齁那种。
想着味儿,简柠偷偷咽了口口水,伸手想将水杯放到床头柜,被许驰洲接过,帮她放好。
转头面对她,神色自然问:「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刚才让人买了些蛋糕,你看想不想吃?或者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不用,我挺喜欢吃蛋糕的,谢谢大哥。」
「是不是我每做一件事都要得你一句感谢?」许驰洲叹口气,有些无奈,「一家人不必这样客气。」
说着很顺手帮她支起桌子,将纸袋中的蛋糕拿出来,恰好是她平时喜欢的几种,还有即食的燕窝。
许驰洲的细致让简柠有点窘迫,婚后这三年,她跟许家所有人的相处都是寥寥。
尤其许驰洲作为大伯哥,她自觉要避嫌,连对方微信都没主动加。每年除了在家庭聚会见两三次,私下从无联络,且就算是见面两人说话都很少。
但简柠对许驰洲的印象比许家其他人好也是事实,甚至说她心里对他存着几分感恩。
当初得知她没有怀孕,许家大怒,趁许砚时出差,单独将她叫去别墅。孙柔顾不得一贯的贵妇风度,一见面就狠狠给了她两巴掌,当着许家所有人的面,强硬要求她离婚。
不仅如此,孙柔还将她当初到酒店爬床的事一并抖了出来,跟许婉容一起,抽筋扒皮一般骂她,骂她父母,以王芳和简大勇两边至亲的处境威胁她。
简柠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又羞又急加上理亏,几乎没有辩解,哭着接过离婚协议就要签字,是突然回家的许驰洲拦住了她。
「驰洲,你添什么乱?」孙柔见状大怒,斥责许驰洲,「这件事轮不着你管。」
「轮不着我就轮得着你们?」许驰洲神色冷峻,语气很差,「作为长辈,您应该管教的是自己的儿子,管不住就联合起来欺辱她算什么?」
「我是在教她做人,年纪轻轻就一肚子算计,我们许家容不得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孙柔瞪一眼许驰洲,深吸口气,收住几分咄咄逼人的气焰,「这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你爷爷奶奶都是这个意思。」
「婚是砚时自己要结的,要离婚也应该问过砚时同意。」许驰洲目光扫过孙柔和许婉容,落在馀弦音脸上,问,「我说得是否在理,奶奶?」
「是这个道理。」馀弦音看一眼孙柔,缓声说,「但你妈的做法也情有可原,砚时跟简柠确实不太合适。」
「只有你们认为的合适才是合适吗?我跟砚时是你们手里的傀儡?」许驰洲半点不让,「我已经妥协了,为什么砚时不能选他喜欢的?非要我们都过得不开心,你们才满意?」
或是他语气里的几分悲伤刺痛了许家人,所有人闻言都沉默了。
还是许婉容先开口:「驰洲,你魔怔了,我们怎么会想让你们过得不好?砚时现在是昏了头,我们才必须插手。如果是清清白白的正派女孩子,我们肯定支持他婚姻自由。」
「或许你们的立场没错。」许驰洲挡在简柠面前,出乎意料的强势,「但我今天必须阻止你们。」他说罢拿起那份离婚协议直接撕毁,跟简柠说,「我们走。」
简柠如逃离龙潭虎穴般跟着他离开,直到上了车,远离别墅很远,心口都还不可抑止的狂跳,那些侮辱至极的谩骂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的噩梦。
许驰洲将她送回公寓,她道谢后正要下车,却突然被他叫住。
他看她许久,有些莫名问:「你有没有后悔过……那天晚上去那个酒店?」
见他怀疑自己,简柠瞬间无地自容,握拳平复好几秒,才终于敢抬头直视他眼睛,实话说:「我后悔过,但我从未想过要算计,我……抱歉,我走了。」
她说不下去,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换来一丝信任,如果她是纯纯的旁观者,大约也不会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离谱的巧合。
简柠拉开车门跑下去,不想许驰洲跟着也下了车,快走几步追上她,诚恳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怀疑你。你放心,
以后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我会帮你解决,但今天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砚时?」
简柠本就没想过去告状,以为许驰洲是不想许砚时跟家里闹不愉快,立刻答应下来:「我不会说的,你放心。今天谢谢你……大哥。」
许驰洲没再说什么,微微颔首,等她走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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