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季节,专业园艺师打理下,花园内亦有应季花卉盛开,奼紫嫣红,暗香浮动,她正想拍几张备用,秦菲打来电话,说孙柔找她,让她立刻回去。她只好收了手机,原路返回,刚到宴会厅门口,就有佣人过来将她引至偏厅。
孙柔跟孙莹真姐妹都在里面,此外还有几位不认识的太太,看衣着气度和孙莹真的态度,应该来头不小。简柠不自觉挺直背脊,款款走过去,她先叫了孙柔,等让坐了,才规矩坐下,依次叫了人。
孙莹真左边坐着的太太身形丰硕,面容普通,在一众保养得宜的太太中间,显得有些老态,但脸上表情最为自然生动,眉目疏淡但也柔和。是陈家大房长媳,如今集团总经理陈善年的太太何渝。
简柠虽不认识人,之前也听过何渝的名号,国内有名的纪录片导演,拿过国际大奖,知名教授和博导,在太太圈算是画风清流的女强人。也是何铭的亲姑姑。
孙莹真右边两位太太,孙柔没说具体名讳,简柠只知一位夫家姓吴,一位姓李,在南城也是响当当的豪门富户。
打过招呼,简柠只觉得所有人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尤其吴太太和李太太更是不加掩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有点不适,却也只能微笑面对。
孙莹真笑说:「吴太太跟李太太说没见过你,特意叫你过来见见。」
转头就找两位太太反馈,「怎么样,漂亮吧?砚时当初为了跟柠柠结婚,可是下足了功夫,不止是我妹妹拦不住,他最听老爷子话的人,为了柠柠,也忤逆着呢。」
简柠闻言神色微凛,孙莹真这话明褒暗贬,表面听好像是她跟许砚时感情好,实际暗指她心机,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挑拨着许砚时忤逆家里。
家宅不宁是所有豪门富户大忌。
孙柔脸色同样不好,她虽然看不上简柠,也觉得她居心叵测,但既然嫁入许家,在外头丢人就是丢许家的脸,尤其孙莹真这话是连许砚时一起拖下水。
她刚要说点什么挽尊,被李太太抢话:「我要是许太太,我也反对,砚时当年可是世家圈争抢的女婿人选。我记得林太太当时最积极,跟我说跟许太太都约好要让两个孩子相亲了,结果怎么突然听说砚时结婚了,气得她一天没吃饭。」
李太太笑问孙柔:「那件事对两家关系有影响吧?」
当然有影响,众所周知还不小呢。
林氏地产曾是许家最大的合作方之一,开发的精装房业务百分之五十都是许家承接。因为那件事,林家明面上没说什么,暗地里却在合作上大做文章。若不是许驰洲有本事,许氏集团的损失可就大了去。
不过这事,孙柔知道不能全怪简柠,就算没有她,她当时擅自做许砚时的主,也不会有好结果。
只是如果不是简柠这个儿媳没有根基,就算林家翻脸,许家也不会有任何为难。她和许怀谨也犯不着硬压着许驰洲娶秦菲,老一辈定下的婚约是一回事,当时事急从权,他们也看中秦家在盘根错节的人脉。不然凭秦家这样的昨日黄花,她也看不上。
归根究底,简柠都是祸根。
孙柔压着不快,优雅笑说:「如今早不是盲婚哑嫁的年代,我当时也只是想让两个孩子认识一下,八字都没一撇,哪成想林太太这么大气性。」
这话稍有耍赖嫌疑,李太太想反驳,又听孙柔笑眯眯补充,「李太太家的千金最近不也在相亲,我听说见了好几个都没如意。如果按照林太太的逻辑,岂不是个个都要成仇家?」
李太太:「……」
话说到这里有一点剑拔弩张的味道,孙莹淑忙打圆场:「是新近没有好玩的事吗,干嘛提这些个陈年旧事?阿柔,我最近睡眠不好,帮我约个许老爷子的号,我下周去瞧瞧。」
孙柔顺口气正要答应,一旁的吴太太抢话说:「像李太太家囡囡那种不叫相亲,顶多就是年轻人之间交个朋友,有缘成情侣,无缘是伙伴,横竖都是些看着长大的孩子,知根知底,总好过被外面上不得台面的一些人盯上,被算计脱不了身。」
这话指桑骂槐不要太明显,李太太对吴太太投去赞许目光。
简柠呼吸微窒,吴太太这招可谓杀人不见血,她沉默反驳都讨不到好。
孙柔则看向孙莹真,这些话是她当初气愤之下说的不假,但那是关起门的姐妹私房,这蠢货居然当作笑料去外面讲。
孙莹真知她心里有气,但这个堂妹心软,待会儿道个歉也就好了,尤其想到两个侄子如今事业如日中天,孙柔在她面前脖子都比以前端得直,也想藉机措她锐气,便假装没看到,将脸转到一边。
孙柔见状,冷笑一声,转向吴太太,直接问:「听吴太太这话的意思是,这南城世家圈里有人被算计了?是哪家?哪位公子千金糟了这等不幸?对方又是什么厉害人物?我怎么没听说,不如你说来听听?」
她语气不重,没有一丝盛气凌人,甚至唇角还有一丝微末的翘起,但很难说那是笑意,没有春风拂面的温柔,反而有种潜藏锋芒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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