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时目光清明,公事公办的态度,「当时高瓴遇到难关,如果没撑过去就是一个死,你提出订婚不是因
为看重这段感情,想陪我度过难关,而是你觉得我如果没了高瓴,就必须回许氏,婚姻上难有自主权,以你的家庭背景难以被许家接受,你想先一步消灭这个风险。」
「这是其一,其二是赵刚当时搭上了贺家旁支,拿到几个大案就以为可以一步登天成为下一个衡宇,看到贺然对你有意,觉得他家家世更适合结亲,就劝你分手,跟他一起出国。你举棋不定,一边偷偷跟他约会,一边想出试探我的法子,我答应当然好,如果不答应……」
许砚时嗤了声,嘲讽一笑:「不答应就是我没诚意没担当辜负了这段感情。在商言商,你家的算盘打得实在好。」
他越往后说,赵斯羽脸色越难看,到最后半点血色也无了。
她不懂许砚时怎么会知道,这些隐秘事,哪怕在家里,她跟父母也说得隐晦,只是一家血亲,不需言传也可意会。
其实她决定试探的时候就知道,以他们当时的感情状况,不过挂着男女朋友的虚名,许砚时连她的手没主动牵过,根本不可能答应订婚。
但她就是笃定他对她与别人不同,即使不够爱,也被她捂热了心,由此迫切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离开的理由。
她怎么都没想到许砚时居然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就冷眼旁观她跟个小丑一样蹦躂。
赵斯羽雕塑般站在原地,眼睁睁许砚时的车消失,半晌回不过神,她想不通自己究竟错在哪一步,明明一把好牌居然打成今天的稀烂局面。
第62章第62章「你是想跟我离婚吗?」……
方茹在简柠的安慰下大哭了一场,情绪总算平复下来,絮絮叨叨说起这几年的遭遇和悔恨,到动情处又是一番哭泣。
简柠心疼之馀,只感觉唏嘘。
方茹需要住院观察一晚,宋嘉遇请了护工陪床,待方茹睡下,两人才离开。
进了电梯,简柠说:「方茹学姐的钱有机会追回吗?」
「可能性不大,不过她报了案,那边如果抓到她丈夫会遣返。她公婆现在住的房子虽然在她婆婆名下,但最初的购房人是她,过户时订的买卖合同走过场,这笔钱她可以主张要回。」
「怕是也不容易。」简柠叹口气,能放任儿子做出陷害发妻这种恶劣行径的父母能是什么好东西,「正常去要,他们肯定不会给,打官司走流程费时间,就算是最后官司赢了,这些无赖多半也会拒绝执行。」
见她眉头紧蹙,巴掌大的一张脸在白色灯光下显出几分苍白,宋嘉遇忙宽慰:「别担心,我有办法,一定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宋嘉遇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他说一定肯定是有把握,简柠心里稍安,说:「我有些闲钱暂时不用,如果学姐需要,你一定跟我说。」
她知道方茹是体面人,不会轻易开口欠人情,但目前能有个救急的路子总是好的。
宋嘉遇懂她的考量,点头答应,默了默突然说:「李律知道她的事情后,也帮了不少忙。」
「哦,听说李律也离开衡宇了?」
「两年前就离开了,如今在北城自立门户,规模不大,口碑挺好。」
「当时衡宇的合伙人里,李律最年轻,跟下属关系也最好。」
提起李倓,简柠情绪有点复杂,曾经她很尊敬对方,当做前辈和榜样,直到后来发生了邓女士事件,即使知道他爱莫能助,但当他一次次站在律所和现实角度劝她息事宁人,简柠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失望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住院部大楼,往停车场方向走。
已是深春,南城的夜晚早没了凉意,微风拂来,简柠还是习惯性拢了下身上的西服。
刚才在手术室外,方茹被推出来的时候,恰好有个严重外伤的病人被送进去,几个家属哭天抢地推搡着一个年轻女人,女人一个没站稳朝她撞来,手上的血都蹭在她外套上,血手印明显,她只好套上宋嘉遇的外套遮掩。
「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不用麻烦,你把洗衣店地址给我,我自己去取。」
宋嘉遇看她一眼,压抑的情绪在触及她眼角的一点湿润时,突然有了破竹之势,忍不住说:「当初那件事,李律一直觉得对你有愧。」
简柠一怔,旋即弯了下唇:「现在想想,他考量的那些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是实话,当初若不是许砚时,靠她一个人不管不顾把事情闹大,最后吃亏的还是她。就算李律支持,无外乎让她不至于丢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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