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在雪场,他眼见有人朝简柠撞过去,她转头看他,惊恐的叫他名字,他毫不犹豫朝她冲过去……谁能想到雪镜下会露出另外一张脸。
许砚时黑眸幽深,将微信里的照片放大,即使是现在看,照片上的人跟简柠也有八九分像,单看身形几乎一模一样,旁边的苏沁……
他猛然顿住,照片上的角度实际是看不清苏沁的脸,他当时凭什么认为这个人是苏沁?
是因为他认出了简柠,凭她身上的雪服和陈言亿当时推波助澜的一句:「二表嫂今天的雪服真好看,能不能帮我问下是哪个牌子?」
恰好这时许驰洲看出他在找简柠,跟他说苏沁陪简柠去了雪具商店。他之前看了两人那么多次,自然也记得苏沁当日所穿雪服颜色,两人站在一起,更让他坚定自己的判断。
许砚时闭了闭眼,当时觉得无关痛痒的小事,此刻抽丝剥茧才发现处处透着不寻常。
因为孙莹真的关系,陈言亿跟简柠的关系很一般,属于见面打完招呼都不会聊天的那种,她如何能从一张不清晰的照片中认出简柠?就算真认出来,特意跑来问他的意义在哪儿?
还有赵斯羽,她为什么跟简柠站在一起,还穿着那件跟简柠微信里所发一模一样的雪服?是巧合,还是算计?
前一晚她特意跟他说,往事已矣,希望跟他维持普通同学关系,给她的事业提供些助力。她是极骄傲的人,能在他面前这样直白的谈利益,就说明放下了私情。
既然放下,为什么还要算计?
听简柠刚才的意思,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雪服?但为什么会给自己发那几条信息?
指尖雪茄燃尽,许砚时纷杂的思绪也逐渐清明,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但心中烦闷消散大半。
如果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算计,手段未免太过拙劣,破绽这么多,他稍微费点心思就能查清楚。
他只是想不通对方的目的,为了让他们夫妻产生嫌隙?
他又不是没长嘴,只要查清楚来龙去脉,他跟简柠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吗?除非简柠不听他解释。
思及此,许砚时心中猛然一惊,眼前全是刚才简柠哭泣控诉的模样,她刚才不就是一口咬定不想听吗?
许砚时闭了闭眼,脑子里重新一团乱麻,他能理解简柠的伤心,却不太懂她的抗拒,也失望于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难道在她心里,他会是那种在危急时刻推开妻子,救其他女人的人渣?她说赵斯羽没她高,比她更瘦,但穿上雪服,又是在那样紧迫的状态下,那点差异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许砚时不愿被感性的情绪裹挟,起身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打给助理,简明扼要吩咐完,犹疑片刻,还是偷摸走到主卧门前,侧头贴上去。
室内安静,她应是没有在哭了,他心头稍安,刚想回房间休息,突然接到孙柔的电话。
*
许砚时找去夜阑的时候,许驰洲已经喝得半醉,面前摆着空了半瓶的白兰地,却还在一杯杯往嘴里灌酒。外套随意丢在沙发,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显得凌乱,衬衫也皱得没眼看,露出的小臂上还有几道明显的红痕。
明明占据着顶楼的预留包房,却在这极致的纸醉金迷中,生生拉出浓烈的寂寥狼狈。
许砚时没有立刻出声,这样的许驰洲,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就算当初他被家里逼着娶秦菲,再气再不愿,都没有这样毫无顾忌的出门买醉。
他印象里,许驰洲这样失态还是十多年前的高考季,许驰洲想学法学,父母不仅强硬让他学商科,并撕毁他的志愿,直接将人送出国。
许砚时迟迟没有上前,反倒是许驰洲察觉他目光,转头看过来,见是他,很轻的笑了下,了然问:「妈让你来的?」
落拓又慵懒,全部平日正襟危坐的矜贵模样。
许砚时嗯声,走到他旁边坐下,一直等到他喝完杯中酒,再要倒时,才抬手压在他手腕,言简意赅问:「你打算怎么办?」
许驰洲乜他一眼,嗤笑:「你说哪件事?」
「听妈说大嫂今天跟你吵架是因为苏沁,你们发展到哪一步?」
许砚时松开手,许驰洲也没再继续,静静听着,闻言淡淡说:「你认为男女之间发展到哪步才算婚外情,值得家里那位闹腾?」
「哥,你不能这样对大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