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行行行,不找你大哥,我找我哥,可以了吧?」
虞文杰无奈地点点头,对着楚延熙保证道。
楚延熙这才出了门,朝着门口清清冷冷站在廊下的瘦高男子走了过去。
「陈兄,请。」
陈忱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一脸淡漠地领着人朝外走。
虞文杰看着人离开,迅速收拾了东西,便去寻他大哥虞文涵,他答应了楚延熙不去寻楚大人,但不代表他大哥不会去寻。
而楚延琛这时候其实也在宫中,他恰好入宫中瀚海阁寻一卷陈年旧事,顺带着也去太医院找吴江瞧上一瞧身上的伤。
「你这可真是把自个儿当成是铁铸的了,」肤色白皙一脸儒雅气息的吴江拧着眉头,盯着楚延琛肩头处的一团吴青,面沉如水,「怎么的,你那大理寺终于得罪了金吾卫,金吾卫是造反了,你是怎么得罪秦钦了,让他对你下如此重手!」
听着吴江的话,楚延琛一脸平静地道:「一点小意外罢了。」
吴江涂着满手的药油伸手摁着楚延琛的肩胛处,冷不丁地使了气力,他不虞地道:「呵,小意外?你倒是心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瓷器似的身子骨,这点小意外,一个不小心,你就能去见阎罗了。」
「不都是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这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吴江用着巧劲儿揉着那一处的乌青,随后一丝柔和的内息带着药劲顺着肩胛处的乌青一点点渗透进去。
楚延琛低低地闷哼一声,随后紧紧抿着唇,他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肩头的疼痛一点点扩散开来,他疼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只是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吴江看着楚延琛垂眸不语,那一副孱弱的模样看着人心软,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也别嫌我下手重,这伤可不是表面上看到的一团乌青那么简单,秦钦用的是寒劲,你身子底子薄,这一缕寒意就凝在脉络里,如果不能及时散开,等到后边,便会顺着你的血脉,侵入内腑,那可就麻烦了。」
「咳咳,我知道。」楚延琛低低地应了一句。
好一会儿,楚延琛肩头的一团乌青被揉开,半边肩膀都是紫青色的,看起来极为恐怖。吴江收了手,转身去洗了把手,楚延琛动作僵硬地将衣裳整整齐齐地整理好。
额上沁出的细汗,可以看出肩上的疼痛并未缓解多少。
吴江擦了擦手,便在药柜里翻找着,他一边找一边开口道:「这疼,估摸着你得疼上七八天,还有肺腑里的痼疾怕是也被诱了出来,我重新给你配点丸药,你一日服四次,一次两枚,这个把月,别喝酒,辛辣刺激的东西也别用,吃得清淡些。哦,对了,冷食也不行,多穿点,注意保暖,要不然肺脉受凉,回头你就更难受了。」
吴江平日里看着是个高冷的书呆子模样,但是面对楚延琛时,时常是絮絮叨叨个没完。倒也没法,他这人最是看不得人作死,尤其是朋友,故而就不得不多交代两句。
「咳咳,咳。。。。。。」楚延琛点点头,他其实是一个听话的病人,「好,我知道。」
吴江带着两瓶药走过来,看着楚延琛苍白的面容,依旧挺直的背脊,将药递给楚延琛,轻声道:「早晚有一天,你得累死。」
「你说说,你和那谢嘉安都是世家子弟,一个楚家子,一个谢家子,怎么的,你就比人家活得累呢?」
楚延琛扯了扯嘴角,他将药收了起来,语意模糊地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不累。」
吴江沉默了一会儿,低着头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道:「你说得也对,他累不累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也没想知道,他也不是我朋友,我也不用考虑他累不累。但是,你是我朋友,我可不想有一日,医无所医。」
他的眸色清澈,满脸的肃然,字字句句都透着担心和坦然。他与楚延琛能够成为朋友,算是机缘巧合,但是终究是楚延琛救了他一命,他是个执拗的人,虽然楚延琛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在他心底,却是扎扎实实地想着报答。
只不过,楚延琛本就是身世显赫,位高权重,他能报答的机会不多,若不是还有这么一手的医术,他都不知道能帮上楚延琛什么。
「对了,这两日皇后娘娘似乎身体不适,谢家倒是来了两趟了。今儿好像也来人了。」吴江忽而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楚延琛举起桌上的水杯,饮了一口温水,凝神思忖,随后开口道:「掌上明珠,贼人觊觎,皇后娘娘如何不焦虑?心焦体乏,这是正常情况。不过,谢家倒是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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