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这么个机会,宁惠帝能够不扒下某些人的一层皮,定然是因为牵扯到了重要的人。而在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刚刚立为储君的太子。
楚延琛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虽然知道赵清婉聪慧,倒是没想到会如此机敏。
「兰亭序,是太子殿下的。」楚延琛没有隐瞒,直白地说道。
赵清婉捏着被衾的手微微拽紧,她没想到那鼎鼎有名的销金窟竟然会是温顺恭谨的阿弟开的。想来,谢家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这案子,阿弟也羼和了一手?」
似乎猜到赵清婉在担忧什么,楚延琛摇了摇头,道:「不过是命案发生的地方恰好在这儿罢了。」
自然,这个恰好也是有人精心算计过的。
听到这句话,赵清婉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要不是阿弟羼和进去的那便好。她的心中一松,而后笑着道:「怀瑾,如此说来,这次的案子其实是另有隐情了?」
「也算不得什么隐情吧,左右不过是一出利益之争。只是羼和在里头的那位王家小娘子,倒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楚延琛虽然是世家之人,却并未替这一次的世家算计做掩饰,他的眼神淡漠,转头看了一眼赵清婉,注意到赵清婉眼中的好奇,他笑了笑,复又耐心地解释道,「虞家老大人是这次的恩科考官,王家不想虞家得了这么个便宜,就使了美人计,扯着任家的人去算计虞三郎,以及子瑜。」
提到楚延熙的时候,楚延琛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清凌凌地道:「子瑜运气好,钻出了这个套子,不过虞三郎可就没这么走运了。任五郎倒也算是个痴情种,为着那王家小娘子,连命都不要了。」
当然,这其中是否有任家的故意为之,以及宁惠帝的算计也就说不准了,而这些肮脏的事儿,就更不必让心性纯良的公主殿下知晓了。
听着楚延琛娓娓道来,赵清婉娇俏的小脸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惊叹,及至说道那王家小娘子连杀两人却还能绝地脱逃,甚至还设下致命陷阱,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伸手朝着楚延琛扒拉衣裳。
楚延琛急忙伸手抓住赵清婉上下摸索的小手,哭笑不得地道:「皎皎,刚刚不是保证说不动手的吗?」
赵清婉愣了下,尴尬地笑了笑,急声解释道:「我这不是动手,是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楚延琛轻笑一声,温声安抚道,「你看我这像是受伤的样子吗?」
旧疾复发,并不算是受伤。楚延琛心中如是想着。
赵清婉仔细端详了一番楚延琛,瞅着他不甚太好的气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道:「像!」
楚延琛听着赵清婉这铿锵有力的回答,无奈地将人揽进怀里,低沉的声音落在赵清婉的耳畔:「夫人如果这般挑火,来日可不要后悔。」
赵清婉嗅着楚延琛身上那清淡的药香味,她皱了皱眉头,可是听着楚延琛落在她耳边带着炙热气息的话语,她面色一红,小小地轻哼一声,而后嘀嘀咕咕地转移话题道:「怀瑾,你说,那任五郎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楚延琛眼眸微微眯起,他想着当时地上那一道极轻微的划痕,像是珠子划过木板,可是却找不到珠子一类的东西,地上布着轻轻浅浅的水痕,或许那不是什么珍珠之类的珠子,而是会化的冰珠。
那么为什么会这么恰好地出现一枚冰珠呢?
「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意外和巧合?」楚延琛似是而非地吐出一句话。
赵清婉倒抽了一口气,惊声道:「任五郎的死,莫不是王媗蓄意为之?」
楚延琛伸手抚过赵清婉的发丝,微笑着说道:「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只有王媗自己心中有数。」
赵清婉缩在楚延琛的怀里,轻声叹道:「无论怎样,不得不说,王媗很不一般。这般年纪的小娘子,竟然如此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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