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谢令仪听完,全身『腾』得一下烧红,像煮熟的虾子。她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闻应祈,他。。。。。。他怎么能这样!
这可是他每日上朝都要穿的朝服啊!怎么能如此胡来!这也太丶太不知羞耻了!
她咬着唇,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容君是要?还是不要?」闻应祈掌心贴着她胸口,来回抚弄诱哄。
谢令仪:「。。。。。。」
「知道了。」闻应祈低笑,感受到那骤然加快的心跳声,明白了自家娘子是要,只是脸皮太薄,不好意思说出口,还得他来当这个罪人。
闻应祈倒是觉得无所谓,他牵住她的手,便低声道:「那说好了,待会就这么玩。」
一直玩到日暮西斜,烛影轻晃,酉牌时分,张歧安才步伐踉跄地踏进家门。
一进屋,耳边便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声。
「我一早就说,我看到他了,你偏不信!还说我看花了眼!」是明夫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就知道是他,我的感觉不会错!」
一早便看到了他,有多早?张歧安只觉脑袋胀痛,扶着墙壁缓缓站定,半晌,才想起来,那枚被母亲妥帖收好的平安符。
原来,那时容君就在跟他。。。。。。
不,是在一年前。
也并非什么侧妃娘娘养的猫。
他心口仿佛被生生剜出一个洞,冷风灌入,张牙舞爪地撕扯着。他明知那是吹向心头的风,眼眶却无端地干涩泛红,甚至胀痛。
可怜丶可笑丶可悲丶可叹。
还以为自己有希望呢。
原来他早已是局外人了。
张歧安一步一晃,眼神空洞地朝书房走,身后,母亲的哭声仍未停歇。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
「胡闹!」张牧怒喝,「他如今人人喊打,做下的恶事人尽皆知。你若贸然去见他,便是在给我御史府招惹祸端!」
「可他是我儿子啊!」明夫人几乎歇斯底里,「是我怀胎十月,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孩子!当年若不是你一意孤行把他丢了,他也能像修常一样,长成光风霁月丶人人称颂的少年!」
「是你非要丢了他的!」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终是身形大恸,跪趴在青石板上,泪流满面。
张牧冷静下来,便沉痛道:「他出生时便已断了气,不丢出去,难道等着下人风言风语传出去,说我御史府生了个死胎?那我岂不成了朝中笑柄?」
「可他。。。。。。他明明还活着。。。。。。」明夫人神情恍惚,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连脸上的泪都顾不得擦,「我要去找他,我要亲眼看看——」
「给我回来!」
张牧脸色铁青,一把扯住她,语气森冷而决绝,「记住,咱们的儿子,永远只有修常一个!」
说罢,他目光一扫,朝一旁吓得瑟缩发抖的婢女沉声吩咐,「夫人病了,近日不得吹风,带她下去,好生看管。」
这是,要将她软禁了。
张歧安『嘭』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隔绝了外头一切喧嚣与纷扰。
他背靠门扉,怔怔站立,视线不经意间,飘向窗台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