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郜氏闻询赶来,目光扫过跪做一团的奴仆,随手一挥,便将他们解放。
「母亲!」谢承仍怒气未消,皱着眉,「容君一介女子,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叫外人知道了,还只当我家教不严,有辱门风。」
「什么叫抛头露面?」谢郜氏听不得他如此诋毁子孙,面色也沉下来,「容君出门自有正经事要办。再说,她正青春,不出门找她的玩伴,难道还要日夜在府中,对着你我这张老脸不成?」
谢承:「。。。。。。」
这一番话,说的他哑口无言。
他憋了半晌,又道:「可如今已近申时,她这时候出门,今夜不知何时才能归——」
「她是去陇西县主府,又不是去别的地方。」谢郜氏不等他说完,便高声打断,「你这个做爹的,要是担心,不妨跟在她马车后头一同去。」
谢承听完,嘴巴张了又合。
这如何能去?他敢保证,今日他要是去了,第二日,弹劾他品行不端,为老不尊的摺子,就会垒到圣上书案上去。
两三次都没能讨得半分好处,谢承只得愤然拂袖离去。
——
急匆匆出门的谢令仪,自是不知道祖母的这一番唇枪舌战。她紧了紧怀中物件,踏入浮光院时,四下寂静得过分,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她心头一慌,怕闻应祈出什么事,还没归家,提起裙摆便疾步进屋。
刚踏入门槛,目光一扫,就见窗边静静坐着个人,头偏向外,也不知在看什么。
谢令仪松了口气,随后便是不满,埋怨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应一声,太子的药可找到了?」
窗边没声音。
「你在看什么?」
依旧无人应答。
嗯?她隐约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几步上前,微微倾身问道:「闻应祈,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呀?是出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不喊我阿祈?」闻应祈终于开口,却驴唇不对马嘴。
「嗯?」谢令仪怔了一下,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道:「你若是想听我喊阿祈,那我喊就是了。只是你好像不太愿意理我?」
「没有。。。。。。不理你。」
他低着头,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剩下的句子更是被风吹散大半。谢令仪屏住呼吸,也没听清,只当他是太过疲惫,便又近了几步,额头几乎与他抵在一起,耐心问道:「阿祈是太累了吗?」
「没有。」
闻应祈偏头,眼睛游移,就是不肯看她。
他这一动,谢令仪鼻尖便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垂眸一看,才发觉他今日穿得尤其厚,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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