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谢令仪平日甚少出门,这才让她给抓住了。
谢令仪微微一笑,「自然读过。」
平阳侯夫人听完,满意点点头。女子身上有些书香气是好的,再不济,还可以带动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把心放到考取功名上来。她脸上惊喜还来不及收起来,就听谢令仪继续道。
「近来一直在读《太白阴经》丶《列异传》丶《神仙传》。」
「呃……」平阳侯夫人傻眼了,「没有《女诫》丶《内训》这些?」
「没有。」
「那。。。。。。《论语》丶《孟子》总读过吧?」她咬咬牙,仍不死心地追问。
「也没有。」
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平阳侯夫人当即心下泛起了嘀咕,只觉谢令仪此人,跟传闻中好像不太一样。
尽管心生疑惑,但她仍不愿轻易放过。正准备接着追问,忽听周围传来一片惊呼,打断了她的话,众人目光纷纷转向戏台。
原来是那跳舞之人,陡然一个转身,衣摆飞扬间,带起一片炽烈火星,倏忽在空中炸开,宛若星河倾泻,霎时点亮了整个戏台。
谢令仪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闻应祈挥舞着长袖,步履如风,在戏台边缘盘旋一圈。连串火星在他的掌控下,如生了灵智一般,追随其身,最终缓缓聚拢,消失于他的指尖。
收势时,他双手轻轻合拢,动作干净利落。而台上祭火亦随之逐渐暗淡,仅剩一圈薄雾缭绕。
他立于台中,赤羽面具后的神情隐在光影中,让人看不真切。明明四周人声鼎沸,鼓乐喧天。谢令仪却觉得他浑身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她看过那本《古祭异闻》,知道最后根本没有那个走一圈的动作。她心中突然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
他该不会是在找她吧。
思及此,谢令仪呼吸一滞。虽然明知戏台与席间相隔甚远,闻应祈绝无可能看到
她,但她还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大姐姐,你很冷吗?要不要念念帮你暖暖?」谢念合看完戏还意犹未尽,往嘴里塞了一块糖。见谢令仪神色有异,歪了歪脑袋,忽然凑近问。
谢令仪:「。。。。。。」
「不冷。」谢令仪捏了捏她小发揪,正色道:「认真点,上面正在封赏呢,别瞎闹。」
「天天吃糖,也不怕牙坏了。」她望着一地的糖纸直皱眉,「这又是谁,胆子这么大,还敢给你糖?」
「是大哥哥。」谢念和满脸理直气壮,突然手指右方,「喏,大哥哥还在看我呢!」
谢令仪迫不得已,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就见张歧安笑着向她颔首。
这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她鬼使神差望了戏台一眼,上面已空无一人,想来是他得了赏就走了。
谢令仪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又隐隐觉得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对劲,索性捞起案上的梨花酿,仰头喝了一大口。
不成想,张歧安此时也恰好举起酒杯,笑意温和地轻抿了一口。从旁人眼中看去,两人像是早有默契,隔着席间遥遥对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