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我所起,亦非我所终。」
「可我在上京,听到了,我会第一时间去阻止。」张歧安急道。
「你阻止不了。」谢令仪神色冷然,笃定地盯着他。
「我——」
张歧安还待再问,谢令仪却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开,任狂风骤雨扑面而来。
璞玉极有眼色地为她撑伞,她在屋外已听到了两人争执,此刻也不敢多问。
临上马车,谢令仪抬头望了一眼,张歧安还站在窗边,低头定定地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雨滴顺着他脸颊滑落,半边身子都被雨打湿。
「上车。」
璞玉应声收伞,等进了马车,方斟酌道:「小姐,浮光院传来消息,应奴半个时辰前,自个儿回来了。」
第26章
河堤生灾他到底会不会告发我
谢令仪直到回府,心中仍在琢磨张歧安提到的那句『有人曾亲眼看到,她去过城东』。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一一排查,最终将范围缩小至一人——程惜雯。她记得,她曾化名黄三藏与程惜雯短暂见过一面。
然而,程惜雯应当不知道黄三藏的真实身份。问题关键在于张歧安——他是为数不多知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之一。只要程惜雯在他跟前提一嘴,以他的敏锐,绝不可能猜不出来。
想到这,她顿觉头疼,伸手揉了揉眉心。
「对了,你前日跟我说,闻应祈回来了?」
「对。」璞玉点头,「浮光院的人说,他是自个儿回来的,敲门的时候,还把她们吓了一跳。」
「小姐找了他这么久,如今,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去。」
一连三日大雨,连呼吸间都是黏腻的水汽。谢令仪懒懒散散,在府中躺的骨头都酥了,连最爱的鸭掌汤都懒得喝,「外头雨这么大,有什么好去的。」
「那。。。
。。。小姐您还在生气吗?
「不生气。」她翻了个身,面朝窗户。为了一个奴隶,有什么好生气的。
璞玉看出她的口是心非,抿抿嘴,默默退到一旁伺候。
谢令仪静了片刻,目光落在窗外连绵的细雨上。她确实没生气,她现在主要是愁,愁那些证据,到底会不会被送到太子手上。
画喜神像,对外可以用不知者无罪,糊弄过去。父亲那边,称病也是个好藉口。
嗯,其实说来说去,只要张歧安他不去打搅那两个孩子,一切便还有转圜的馀地。
可如今三日过去了,外头还是无甚动静,那应当没什么事吧。
正想着,屋外『轰隆』又是一声雷,震得门窗微微颤动。豆大的雨滴,瞬间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声势如同万马奔腾,直叫人心头一凛。风卷雨幕,从缝隙中挤入,带着湿润的冷意,叫谢令仪不由拢了拢衣袖。
璞玉见状,望了眼外面乌蒙蒙的一片天,连忙跑去关紧了雕花窗户,又在窗沿底部用小木栓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