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见那些贵女将她围在中央,如众星拱月般,纷纷附和点头,心中满意,越发自信,声量不自觉放大。
「且张大人双目沉稳含光,而这雪人则轻佻多情,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她这番话,特意将张歧安的长相和气质挑了出来,引得不少人下意识去看。
纵使张歧安端正肃穆,身正不拍影子斜,可他此时也被这些明目张胆的打探,盯得愈发窘迫,藏在袖口里的指尖都悄悄蜷缩了起来。
即便附和的人多,却也有不服的。
「听说程小姐是张大人的表妹,都是一家人,谁知道,你这番话是不是在为他开脱?」
说话的正是平阳侯夫人的侄女乐思雨。
她伯母自上次西郊祈福,被谢郜氏好一番奚落之后,回来便大发雷霆,嘴里时刻不停,咒骂着谢家人。她此时有心为伯母出气,便大着胆子站了出来。
她心里想得明白,若能给谢令仪扣上一个私节秽乱的帽子,那便是最好。
「就算是为他开脱又如何?」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旁插了进来,曲知意拢紧披风,缓缓逼近乐思雨,带着一股让人发怵的威压。
「有本县主在这,你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
那乐思雨敢反驳程惜雯,可对上曲知意,就如老鼠见了猫,浑身气焰都坍塌下来。
片刻后,她狠狠咬牙,最终憋屈低头退到一旁,脸色难看得仿佛吞了一万只苍蝇。
「好了,既然大家都已经清楚,这雪人不是张公子,那就都散了吧,可别耽误了祝福的好时辰。」
曲知意那厢事还没完,程惜雯轻描淡写一句提醒,立刻让众人回过味来。
既然这雪人不是张公子,那又是谁?
一个闺阁女子,私堆外男身像,这传出去可有的说道了,议论声又起。
好嘛,谢令仪闻言撇嘴,还以为程惜雯是转了性了,没想到人家只是为了替她的亲亲表哥澄清,依旧不顾她死活。
甚至还要专门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好踩她一脚。
谢令仪刚想解释,却见曲知意炮仗似的,一下就炸了。她抽出马鞭绷直了,迅速划过空气,带起一阵罡风。
「不是,怎么今日出头鸟这么多?刚赶跑一个,你又来了。」
曲知意马鞭抵上程惜雯下巴,眼神锐利,逼她抬头,「这个雪人是谁,跟你们有关系吗?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来这里找骂。」
谢令仪见状,赶紧上去拉她。生怕她脑子一热,这马鞭就不小心跌到程惜雯身上去了。她如今可是太子身边的人,不看僧面也得要看佛面。
更何况,她日后还有求于太子。
退一万步来说,她要是真打了程惜雯,那可真就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指不定坊间又会出现什么离谱传闻。
什么陇西县主冲冠一怒为好友,当众暴打无辜民众。
堂堂陇西县主竟严刑拷打一女子,背后秘闻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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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谢令仪轻扯她衣袖,见她不为所动,脑袋一阵抽痛,手上又用了些力,「你先把马鞭放下来,别把人给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