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亲的话,并无什么差池。」谢令仪面不改色道。
谢承闻言,倏的睁开眼,「为父听说你今日拒了五皇子的柳枝?」
原来是五皇子。
谢令仪听不出他话里的喜怒,只得垂眸,谨慎解释。
「父亲明鉴。今日宴上,女儿确实拒了五皇子。只是当时不知他身份,女儿以为,席间不宜私受外物,以免惹人非议。」
谢承闻言,目光微沉,像是在掂量她这番话的可信度。片刻后,他才缓缓点头,沉声道。
「这事你做的不错,先起来吧。」
谢令仪身子半弯,腰部早已僵麻酸疼。听他这话,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微微一抬手,将袖摆掩在身后,不动声色按了按酸痛的腰。
「只是可惜,今日未能见到太子。五皇子虽说是太子党,可终究只是名臣子。如今太子身体每况愈下,听闻今日又吐血了。他与侧妃不睦,并无子嗣。那正妃之位悬而未决,朝廷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
谢承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点拨,谢令仪听着,心头微微一凛。
怪不得今日太子没露面,府里守卫也森严。
她自然知道太子是个病秧子。而她真正的计划,也正是以此为契机。
原本她的安排是将程惜雯『引荐』给太子。以程惜雯的聪慧与手段,正妃之位,早晚的事。
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得益于她做鬼几十年听到的消息。太子将来会起兵谋反,最后结果当然是失败自刎,而告发人就是太子侧妃。
太子全府人除了侧妃,皆被活埋。
程惜雯去了,正正好赶上趟。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命太硬,阎王不收,太子今日竟没出现。
不过,自己已经将七皇子的身份透露给她,又好心的点拨了她一番。
只要她再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道,太子与七皇子一母同胞。而七皇子一看就是个蠢货,好糊弄的很。
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进套。
谢令仪快速将心思理清,面上却一片平静。
堂屋内的烛影忽明忽暗,将谢承的侧脸映得愈发阴森。他忽地将手中的念珠放下,抬头看向谢令仪,目光更沉。
「容君,为父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几个字如闷雷滚过堂屋,将谢令仪震的浑身发麻。
糟糕,光顾着替程惜雯谋划一个好归宿,忘了替自己留后路了,她心里一阵懊恼。
她原打算找张歧安再凑合一辈子,反正这个人不赖,自己也喜欢,家世与谢家也旗鼓相当,父亲也挑不出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日后厌倦了,那还可以和离嘛。也不必再像上辈子一样,脑子不清醒,死守着这一个人。
和离之后,就算父亲还想把她当成棋子,其他男子也未必
愿意要一个二嫁了的女子。
可问题是,她刚刚才对人家放了狠话,如今又舔着脸回去找补,这未免太过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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