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白。。。。。。你快去救他。。。。。。」谢令仪低着头,声音颤抖不已,眼泪一颗颗,砸在甲板上,「求你了。。。。。。老师。」
「是死是活,都要把他给带上来。。。。。。」
李介白回望曲知意,见她不反对,足尖一点,利落跃入湖中。
湖中的闻应祈抱着橹桨,已经精疲力尽,待看见画舫上的侍卫们,一个个跳下来,脸上惊喜神情还来不及收起,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齐刷刷游向那个御史之子方向,三四个人驾着他,将他往画舫上拉。
「呵。」
闻应祈自嘲一声,水雾缭绕的眼底,稀弱微光彻底熄灭。
他放弃挣扎,指尖一松,橹桨便顺着水流飘走,整个人迅速往下坠,任由自己堕入幽暗冰冷的深渊之中。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反反覆覆,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谢容君,你就是个骗子,说话不算话。」
——
半炷香后,李介白带着一身水渍上了船。
谢令仪一直站在甲板边缘,双手合十,闭着眼睛祈祷。直到听到响声,才猛地睁开眼,目光急切地望向李介白。
可他身后,空无一人。
一瞬间,她血液好似凝固了,半边身子都瘫软下去,眼神失去焦距,只能无力地倚靠在曲知意身上,连站都站不稳。
李介白沉默半刻,随即掌心伸开,递给她一个水淋淋的物件。
「只找到这个。」他声音低哑,「在湖面漂着,应该是他随身佩戴之物。」
谢令仪目光落在那物件上面,整个人犹如被当头棒击,指尖轻颤,却迟迟不敢去接。
是那个金貔貅香囊。
半晌,她才伸出手,将湿漉漉的香囊握在手心,指尖麻木地摸索着,将它打开。
里头珠串混着污水,噼里啪啦,霎时滚落一地。
其中一颗带有『君』字的珠子,正好砸在她绣花鞋面上,随即反弹开,钻入犄角旮旯,消失不见。
一个是她自愿绣的香囊,里头还缝着平平安安;一个是她被抢走的沉香珠,如今已七零八落。
兜兜转转,闻应祈又将这两样东西还给了她。
好似要将过往情分,一刀割断。
谢令仪憋到现在,心脏酸涩到极致,见此终于支撑不住,猛地跪倒在甲板上,嚎啕大哭。
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撕心裂肺。
曲知意见止不住她,自己也忍不住落泪,哭到最后,干脆一边骂,一边命人调转船头。
她骂得正起劲,目光一转,发现了旁边被安置好的张岐安主仆俩,登时怒火直窜。
「一个病秧子,来游什么湖?还不多带几个人,要不是你,能闹成这样?」
船舱内,谢念合早已被这一变故惊呆,听见曲知意骂声,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跪带爬地跑出来,哭哭啼啼认错。
「呜呜呜。。。。。。都是念念不好,都是念念的错。」她边哭,边用袖口擦谢令仪眼角的泪水,「是念念跟修常哥哥说,大姐姐要去游湖,他才会来的。。。。。。」
「是念念不乖,念念不想让大姐姐伤心,也不想让修常哥哥受伤。大姐姐要怪,就怪念念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