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贵人你也知道,奴从小没读过什么书,这些句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听那些恩客嘴里常念叨,久而久之,就记住了。」
「本以为能在贵人面前,小小卖弄一把。不成想惹您生气了,是奴不好,奴以后再也不说了。」
很好,谢令仪听了,深吸一口气,这下她火都不知道该往哪发了。再看对方这狡猾的样子,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偏偏,她还真没办法继续怪罪下去。
闻应祈见她那一副憋着火,又发作不得的模样,笑得越发春风得意。赶在她彻底憋不住前,抛出钩子。
「奴之前不是同贵人说过,可以治好太子的病?」
「你有办法了?」谢令仪闻言,精神一下振奋起来,立马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快同我说说!」
「哦,没有。」闻应祈见她注意力这么快就被夺走,心中小小吃味了一下,忍不住呛声。
「?」
「没有你在这瞎自信什么?」
谢令仪气不打一处来。
闻应祈罕见沉默了一下,随即从善如流,为自己开脱,「贵人不也知道,药王孙思邈看病尚且要讲究『望闻问切』,奴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怎么可能直接治好他?」
「奴只是根据上次贵人送来的字条,仔细研究了下,才试着配了一副药帖。」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太子若按方吃下,或许会有些好转。」
听到这,谢令仪神色稍霁。说起这字条,还是前几日她想起来,命璞玉送过来的。上面详细记录了太子元怀英的病症,是她好不容易才回忆起来的。
眼下,让他与元怀英见面是万万不可的,也只好暂且先信他这一回。
「好吧,那药在哪里?」
「贵人不如先扶奴起来?」
「你虚的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谢令仪停在原地没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闻应祈听了,脸上有些尴尬,这还真不能怪他矫情。谁叫她太磨蹭,让他等的太久,腿都坐麻了呢。
「快点呀。」闻应祈伸出手臂,委屈巴巴催她,「腿好疼啊。」
谢令仪:「。。。。。。」
念念都没他娇贵!她实在受不了,一个大男子,如此娇滴滴。遂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磨蹭过去。
闻应祈这厮倒不客气,见有了拐杖,半边身子都搭在她臂上,像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谢令仪咬着牙拖他去贵妃榻,自然也没发现,在她身后,闻应祈的手轻轻虚绕在她腰间,似是怕她摔倒。又拿捏得极有分寸,始终没真碰到。
幸而贵妃榻不远,走几步便到。谢令仪暗自舒了口气,到了地方直接撒手,把闻应祈毫不留情,往榻上一扔。
「嘭!」
随着一声闷响,贵妃榻都震得颤了一下。谢令仪懒得管他摔得如何,径自后退几步,双手环胸,冷眼看他在榻上扑腾。
闻应祈狼狈地挣扎坐起,单手揉了揉被磕痛的肩膀,脸上一阵抽搐,后槽牙都咬紧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忘恩负义!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忍住疼痛,幽幽开口,「古人云,为赋新词强说愁——奴这旧伤新伤一块忧,倒是恰好应景。」
「咦,这还对上了。如此看来,奴只要稍加学习,以后说不定,也能做个沽名钓誉的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