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你不配……”龙适大吼着,将小刀刺向地上的夏谦。
夏谦眼见对方已动了杀人的心思,情急之下拼尽全力握住对方的手腕,阻住那即将刺下的刀刃。
而熊熊的怒火,却也很快烧尽了龙适的力量。
他逐渐觉得眼前开始昏花,力气正被逐渐抽走,就连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让自己感到各位疲惫。
终于,他握刀的手在一瞬间卸了力,被夏谦一推,竟将刀甩了出去。
“你……你……”龙适喘着粗气,却依然死死压着夏谦,“你不配……你根本不配……”
他不顾一切地挥起拳头,打在夏谦的脸上。一拳接着一拳,夏谦哀嚎着,反抗着,但却抵挡不了龙适的拳头。
“你……你活该死在这里……”龙适看着被打得满面鲜血的夏谦,眼中已垂下两行热泪。
他再一次举起手——但这一次,他却没有挥下去。
他的嗓子里干干嘟哝了一声,接着身体便僵住了,眼中没有了生气,那握紧的拳头无力地垂了下来。
在他的身后,云鸢正握着那把短刀,短刀的利刃从背后刺进了龙适的身体。
……
“你……你杀了他?”
“他要杀你,我……我只能这样做……”云鸢喘息道。
“不,没有关系的,”夏谦擦了擦脸上的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他闯进来要杀我,而你为救我才杀了他——这些我都会和官府说明。你不会被治罪的。”
“你说得对,”云鸢道,“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发生过命案的妓院,会是什么下场;而我这样一个杀过人的妓女,会是什么下场?即便朝廷不治我的罪,可在那之后,我又该靠什么活下去?”
“你……你还有我,对吗?我可以保护你……”
“你是说,你要把我接到夏家,然后说服姐姐来接纳我这个妓女跟她一起生活,是吗?”
“这……我……”
“呵,你做不到,”云鸢苦笑道,“夏夫人可不会感谢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她只会觉得,是我把你勾引到这鱼龙混杂之地,才会让你身处险境,酿成这场灾祸。她只会觉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的……”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我……我想要救你……”
云鸢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房门。
“他竟然把门栓割断了……你先将门抵住,不要放人进来了。”
“好……”
云鸢起身,从柜子中摸出几件旧棉衣,撕了袖子,将地上血迹擦了。
“去把那铜盆端过来。”云鸢又下令道。夏谦照做了。
她将擦过血迹的棉布统统铜盆中,用烧火棍挑了几块正红的木炭,扔在盆里,将棉布烧了,又叫夏谦脱下龙适的外袍,自己将其剪成几段,依次也投进火盆里烧了。
待将盆中的火浇灭后,便又取来一块缎子,把灰烬和炭块一并包了,放在窗口。
“血迹且清理了,再就是尸体了,”云鸢道,“只要把它运出凤凰楼就好。只要没人知道他死在这里就好。你且看看,能从楼上把他的尸体扔到对面的寺院里吗?”
夏谦听到,忙翻出窗户,看了看外面,冲着云鸢摇了摇头:“不行,中间有一段距离,我们没法把尸体扔得那么远。尸体若落下去,只会掉在凤凰楼的后院。”
“那你可以跳到对面那座石塔上吗?”
“啊?什么?”
“我需要你跳到那座石塔上,你有把握吗?”
“我……我可以试试……”
“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先进来吧。”
云鸢又在衣柜中搜索了一番,竟拿出一件男子的长袍。
“把这个给他穿上。”
“呃……好,但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