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冥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容蓁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门口,久久未动。
烛火跳动,照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
几日未见,他清减了没有?
不知何时起,萧誉惯爱穿的玄色衣衫被月白色替代,今夜是否又披着那件月白色外袍。
他总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执一卷书,眉眼低垂,如一幅水墨丹青。偶尔抬眸时,那双眸子里的光,比这烛火还要明亮。
萧誉惯来清冷寡言,在她面前,却总能露出些许不同的神色。
想到这,容蓁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浅浅的弧度。
这一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也不知,还能不能归来。
夜已深,仍不见紫冥身影。
更不见他。
容蓁有些失落。
更漏声声,催人入眠。
容蓁轻叹,脱下外袍。
只余轻薄的月白色寝衣贴身,寝衣轻薄如蝉翼,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
容蓁走到床边,正欲就寝。
一阵夜风吹过,吹灭了摇曳的烛火。
房内陷入一片黑暗。熟悉的甘松香气飘入鼻尖。
容蓁蹙眉。
这香味……
她猛地转身。
黑暗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一只手,从身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那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传到她的肌肤。
灼热,滚烫。
「阿誉……」容蓁脱口而出,声音又轻又软。
「是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萧誉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沙哑。
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掌心带着薄茧,略微有些粗糙,却熨帖着她的肌肤,带来异样触感。
容蓁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脸,月色在他脸上镀上一层光芒。
一袭月白长袍,比月色更清冷,也更消瘦。
「明日,我便要出征了。」
萧誉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侧颜,眸色深沉,比夜色还浓重。
他的沉默,让容蓁的心底升起一丝不安。
「去西秦。」她补充道。
「西秦……」萧誉重复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声音低哑得像是含着一把砂砾。
容蓁轻轻点头,「此战凶险,我……」
萧誉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容蓁感到一丝疼痛。他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箍住,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容蓁几乎喘不过气。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告诉我。」萧誉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仿佛要藉此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气息,力道几乎要将她捏碎。
容蓁吃痛,却没有挣扎。
「我怕你担心。」容蓁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