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也好。」
见父亲将自己的话听进耳中,容平章这才将他的胳膊放开。扶着容玉山坐了回去,在腰后塞了靠枕,让父亲能坐的更舒服些。
「你妹妹可曾知道了?」
想起自己最疼惜的小女儿被困深宫,容玉山又是一阵心痛。
「蓁儿自小跟云洲最亲,若是不告诉她,只怕她要急疯。儿子派去送信的人回来,说是瞧着模样还算镇静。」
镇静是镇静,可人清减了许多,面色很是不好。只是这话,却不能告诉父亲,免得雪上加霜,容平章心中暗叹一声。
「罢了……好在云洲过几日就回来了,再去信告诉蓁儿,这件事她不要羼和。」容玉山沉默半晌,疲惫吩咐道。
容平章点头,劝着容玉山多少吃了些东西,看着他服药睡下,这才放轻脚步出了门。
房间门轻轻合上,容平章脸上挂了好一会儿淡淡的笑意瞬时散去,静静立在卧房外,闭眼静立片刻,头疼的抬手捏了捏眉心。
让蓁儿不要羼和这事?云洲无事一切好说,他这当大哥的,还能勉强压住她。
若云洲有个好歹,那丫头,只怕连金銮殿的房顶都能给龙椅上的那位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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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容家的煎熬焦灼相比,这段时间,楚绍的心情很是愉悦。这种情绪,在文臣们接二连三的弹劾容云洲,和听到他双腿已废的消息后,达到了顶点。
容氏在盛京素有「容家双璧,一文一武」的赞誉。
容平章是头狡猾的狐狸,无论官场为人做事,还是礼仪尺度都把握的极好,让楚绍一直找不到缝隙下手。
原本在漠北筹划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谁曾想居然一击即中!
容氏能够这样骄傲张狂,除容玉山与容平章二人在朝中的地位外,手中握有兵权的容云洲亦是容氏最硬的底气。
如今,容氏唯一的武将废了,掌控在容家的兵权岂不手到擒来?楚绍越想越是得意,若不是其中内情不便宣之于口,他都想命史官记上一笔!
想来,一定比「杯酒释兵权」还要精彩!
这方正盘算着如何继续施行下一步计划,门外通传的声音才响起,就见容蓁已迈进金銮殿内。
他眼中的得意丝毫遮掩不住,一双凤眼上下打量了几番容蓁,也不恼只挥了挥手示意赶忙跟进来的小内监出去,又将歪着的身子往后靠了靠,坐得更舒适了些,这才眉眼一飞开口道:「皇后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找朕何事?
楚绍居高临下看着容蓁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怜悯。若是容氏没了,也不知他这位好皇后,该如何自处呢?
容蓁双眸低垂,语气颇为平道:「听闻今晨二哥归京,请求皇上恩准臣妾回府看望。」
说着,容蓁低低的福身下去。
楚绍微微扬眉,随即满怀恶意的微微勾唇。
「皇后的心情,朕能理解。可容将军是败军之将,目前还是戴罪之身。皇后若是大张旗鼓的探望,岂不是与朝廷的决议有悖,朕会为难。」
容蓁强忍着不耐与心中对眼前人的恶心,压下眼底呼之欲出的恨意,继续开口道:「哦?既然陛下认定了臣妾二哥有罪,那么不妨着三司会审,让京城的百姓都来旁观。到时候,臣妾也好问问天下百姓,但凡将军出征,是否只许胜,不许败,否则便是死罪?若真是如此,从今以后再有战事,臣妾倒是要看看,何方名将能够担此重任?」
容蓁不闪不避,直视着楚绍的双眼,慢条斯理的道。
「你!」
楚绍气的拍案而起,对着容蓁怒目而视。
这时,侍立一旁的王干,突然上前一步。
「陛下,皇后娘娘毕竟与容将军手足连心,担忧也是人之常情……」正劝解楚绍的王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来。说完,朝楚绍递去容蓁不曾瞧明白的眼色,此时的她已顾不上许多,不曾深究其中有何深意。
楚绍也似有所悟,竟有些期待容蓁回府后那如丧考妣的表情了!
「咳,既然皇后归家心切,朕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皇后这就去吧,多带着些侍卫,早去早回。」
容蓁得了恩准,略福了福身,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未曾瞧见,王干佝偻着身子站在了楚绍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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