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味……」
容蓁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易辰恭敬地回道:「回长公主,王爷伤势过重,需以南疆特有的草药辅以针石之术,方能保住性命。」
「这药,需日夜不停地熏着,才能发挥最大的药效。」
容蓁点了点头,未在多言。
这是为了救他,再难闻,她也能忍受。
只要他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容蓁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纱幔,落在一架屏风上,屏风与她寝殿那架很相似,只不过笔法上略有不同。
屏风后,隐约可见一张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影。
那是她的阿誉。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丶傲视群雄的南疆王,此刻却安静地躺在那里。
容蓁的心,被紧紧攥住,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她想要立刻走到他的身边,看看他,抱抱他。
每靠近一步,她的心就揪紧一分。
终于,走到了屏风前。
容蓁的手,轻轻地搭在屏风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而后,下定决心般,绕过绘着山水泼墨的屏风,内室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方紫檀木雕花大床,静静地安置在房间的角落里。床榻上,躺着的是让她魂牵梦萦丶日思夜想的男子,此时却身形瘦削,哪怕站的远都能看清他面色苍白如纸。
「阿誉……」
容蓁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心疼。
她快步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上他消瘦的脸颊。
他的肌肤,冰凉而干燥。
「阿誉,我来了。」
「我来看你了。」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南疆最美的风景吗?我已经来了,你怎的还不醒?」
容蓁的声音,轻柔而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求。她紧紧地握住萧誉的手,他的手,冰凉。
她多希望他能像往常一样,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她,唤她一声「阿蓁」。
可是,他没有。
他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容蓁的心,被撕裂了般,疼得她蜷缩起身体。她将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浸湿了他的手背。
「阿誉,你醒醒……求你,醒醒……」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听到,希望他能醒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容蓁的世界,只剩下了眼前这个毫无生气的男子。
「哇……哇……」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突兀地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声音稚嫩响亮,带着初生的脆弱和不安,在这充满药香和悲伤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凄厉的哭声,将容蓁从无尽的悲痛中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