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视着萧誉,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明黄色服饰上的金龙纹饰在阳光下却闪耀着森冷的光,映照着楚绍阴沉的面容。
萧誉神色不变,依旧不卑不亢:「臣只是实话实说。」他微微抬眸,目光与楚绍在空中交锋,火花四溅。
容蓁偷偷抬眼观察着二人。
楚绍的怒火几乎要将萧誉吞噬,而萧誉却一幅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
这两人,一个帝王,一个质子,却都拥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
「萧世子,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楚绍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萧誉轻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外臣自然不敢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容蓁,又落回楚绍身上,「臣只是替皇后娘娘鸣不平罢了。」
楚绍怒极反笑,「抱不平?你一个质子,有什么资格替朕的皇后鸣不平?」
萧誉眼眸微眯,「臣虽是质子,却也懂得是非曲直。」
楚绍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
他狠狠地瞪了萧誉一眼,转而看向容蓁,语气缓和了几分,「皇后,此事朕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淑贵妃为何要如此?」
容蓁早在楚绍看过来时复又低首掩面而泣,听他问话只柔弱地摇了摇头。
楚绍再看向王干,却见王干亦垂首,「奴才不敢妄言,怕是要问问贵妃娘娘。」
楚绍站起身,龙袍上的金龙仿佛活了过来,他周身散发着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淑贵妃禁足一月,抄写女戒百遍!」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容蓁心中冷笑。
禁足一月,抄写女戒百遍?
妃嫔如此挑衅中宫皇后,却只得这般轻的惩戒,对宋冉琴来说,根本算不上罚。往后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看来还是需自己出手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她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低声道:「皇上明察秋毫。」
楚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对萧誉道:「有劳世子走一趟,先回栖云轩歇息吧。」
萧誉朝楚绍行礼后转身离去。
青花缠枝香炉散出袅袅香气,地龙烧得旺盛,却暖不了她半分。
容蓁仍跪坐在地,馀光瞄向萧誉方才离去的方向,似在追随那抹离去的身影,微微有些出神。
殿内沉寂半晌,才听楚绍悠悠开口,「皇后也早些歇息。」话落,起身带着众人离去,很快消失在殿门。
楚绍走后,殿内宫人鱼贯而出,直到殿外淅淅索索的声响再度安静下去,容蓁缓缓起身,膝盖早已跪得酸麻,她揉了揉,指尖泛白,眼底的柔弱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的光芒。
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玉佩再次出现在她手心里,被玉手轻轻摩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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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楚绍的动作越发频繁。
先是撤了容氏一脉部分官职,又以各种名义削减容家的俸禄。
朝中人人自危,纷纷猜测圣意,对容家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