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萧世子每日去学宫早课,平日里就在殿中呆着,偶有出宫。」王干躬着身子,语气略有迟疑,「还有……」一双眼不停地打量着楚绍忽明忽暗的脸色,犹豫不决。
「有话就说!」
「……萧世子最近与似二皇子走得很近。」王干的身子躬的更低了些
「二皇子?他们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出乎意料的,楚绍听闻并未生气,反而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之前不是有过争执?听闻还是皇后解的围。」
「奴才听说是二皇子养的小宠出了问题,萧世子来自南疆,应对这些个事比旁人知晓的多些,遂以二皇子都是过去找他帮忙的。」
楚绍慢慢品着幽香道:「罢了,都是年轻人,在一起玩闹也没什么打紧。」
片刻后,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将茶盏置于御案发出轻响,似是疲累闭起双眼,摆摆手让王干带人退下。
听见殿门合上声,那双凤眼再次睁开。老二有几斤几两,他这个做父皇自是清楚。平日去学宫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东游西逛,唯一能让他上心的只有那些个心肝似的宝贝蛇。虽说跟着老大几个学了些小心思,到底还是一坨烂泥。萧誉跟他来往甚密,倒是意外的合了他这父皇的心思。
几日后,御书房内。
「陛下,二皇子来了。」王干轻轻推了殿门入内,在御案外站立回禀。
正在朱批的人闻声停笔,表情微转收起了不满的情绪,换上稳重雍容的模样,沉声道:「叫他进来。」
不多时,就见二皇子畏首畏尾地跟在王干身后进了殿。平日很少能进御书房的二皇子,如老鼠见了猫,才到跟前立即跪地叩头请安。
「今日怎的想起来看父皇了?」御案前的人目光和善地朝二皇子与王干看去。
「儿臣……儿臣……」从未感受过这如春风般「父爱」的二皇子,有些受宠若惊地抬眼看去:「儿臣许久未见父皇,甚是想念……」
「哦?朕竟不知,老二有如此孝心。」楚绍依然面色温和地看着几步之遥,颤颤巍巍的二皇子。
这幅不顶用的模样,换作往日早以「把心思多放在学业上」为由,叫人将他拧出殿外。
二皇子偷摸地打量了几眼,确定父皇此时心情尚可,壮起胆
子继续道:「父皇,儿臣与南疆世子甚是投缘。儿臣……儿臣想今日,与……与他出宫转转。」
「哦?这是他提出的?」楚绍凤眼微眯,转着手上的血玉扳指,「还是你的主意?」
「是儿臣自己的主意,萧世子嫌折腾。」二皇子觑着楚绍心情颇佳,老老实实答道。
楚绍审视的目光凝在二皇子身上转了几圈,后者被那目光注视着,一颗心紧张到提到了嗓子眼儿。半晌后,御案前的人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出宫这等小事就不必特来问朕,你是皇子本就应多体察民情,去吧。」
直到被王干送出御书房,二皇子仍满脸不敢置信,懵懵地看着王干:「王公公,父皇今日心情很好么。」竟然如此好说话?
王干瞧着二皇子这呆滞的模样,笑眯眯道:「殿下,听说近日京城新来了歌伎,一曲琵琶名动京城啊。」
这太监答非所问怎么回事?二皇子凝眸看了看眼前的王干,忽然恍然大悟般眉目一挑,「咦,王公公竟也有如此闲情雅致?」
王干一噎,面色颇为尴尬地笑着解释:「奴才只是听宫中侍卫歇息时提过,以为殿下会感兴趣,故而多嘴。」若非陛下暗示,他如何能得知京城新来了什么歌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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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盛京城,寒风凛冽,繁华丝毫不减。
二皇子穿一身大红绣金锦衣,戴顶毡帽,身披灰色貂裘,脚踩暗纹金丝云锦鞋兴致勃勃地走在街上,言行举止间无不彰显身份的尊贵。
与富贵逼人的打扮不同,身旁人,面色比这寒日更清冷,深不见底的眼眸打量四周,身着云青色锦袍,别无装饰,只行走间能隐约看到暗绣云纹,锦袍上披白狐皮做里的鹤氅。即使再素雅不过,路人的目光还是会第一时间被吸引。无他,这脸太过清秀俊逸,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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