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蓁有些疑惑的看向萧誉,这人今日是怎么了,对她的好感度不停地增,却呆头呆脑的不说话。
那人恍然惊醒,面色泛起微红,「娘娘爱花之人,可否为我介绍这牡丹都是何方名种?」
不知为何,萧誉现下竟不敢直视她递过来的眼眸,微微错开她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牡丹花上,垂首敛下眼睑问道。
容蓁微微歪头思忖片刻,欣然答应,「当然可以,世子可随我来。」她的目光在萧誉那清隽冷峻的脸上流连一圈,唇角微微上扬。
「这株乃是东南贡品,培育极为不易,当初进贡三株,奈何宫中巧匠,也只栽育活了这根独苗……」
「那边的姚黄听闻去年糟了虫,费了宫里花匠不少功夫,才将将活了过来……」
两人并肩在奼紫嫣红中流连,容蓁详尽的讲解只有一半入了萧誉耳中。
他双目微垂,馀光不时瞥向走在身边的人。
她身量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骨骼却颇为纤细,小巧的下颏,小巧的耳朵,白皙的耳垂也小得可爱。若是伸手微微一抚,可会有红色晕染其上?
「……天下名花汇聚在此,不知世子最爱哪一朵?」
容蓁对萧誉暗中的打量并非毫无察觉,笑着侧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这御花园的确名花不少,却也少了金粉魏紫,娘娘可还记得?」
她自然记得,这人擅闯暖阁,青天白日的说要将拿独独绽放于南疆的金粉魏紫捧来,戴在她鬓间。
她垂眸,沉默。
「不仅无那金粉魏紫,也缺了花中之王,娘娘可知?」
容蓁抬头一愣,「世子可是在与我玩笑?牡丹乃花中之王,世人皆知,世子何故说这里没有花王?」
萧誉漫不经心的捞过一朵盛开的牡丹,才瞧了一眼便随手放开,「这牡丹国色天香,确实艳丽无双。可它娇生惯养,终日要人呵护,称为花王便是不妥。」
容蓁闻言,微微挑眉,「哦?那依世子之言,又有何种花朵堪称这花中之王?」
萧誉定定望着容蓁,忽然一笑。
这一笑犹如冰雪消融,春风拂过,简直令他四周的花朵都要失了颜色。
啧!
看得她心中不禁叹道:这平常总冷着脸的人笑起来,实在有点让人……有些把持不住!尚未及冠就有如此举世无双的容颜,若待将来长开了,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的人间祸水,到时候怕是要惹得一众姑娘为其丢魂挂肚!
「南疆地处广袤,却也没有那等圣洁的花,此花名为天山雪莲。只开在最高的雪山之巅,在最寒冷的冰封冬日盛放。凡花经受风雨摧残便要凋零,它却是傲雪凌霜,越冷越要盛开。」
萧誉说着雪莲,目光却定定的望进容蓁眼底深处。
「不经泥泞,不堪摧折,终究是凡物罢了。唯有如此一片冰心,骄傲不屈的花,方可入我眼入我心,方配称之为——花中之王。」
最后四个字从他薄唇中轻轻吐出,轻的仿佛情人的呢喃。
几步开外低头侍立的芯红,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这位南疆世子说的是花……可她怎么感觉,他字字句句都在形容他家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