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伞还维持跨坐在少年腰腹的姿势,简简单单扭过头,即便极乐将下巴搭在她肩窝,衣襟松垮露出半边胸膛,看上去亲密无间。
可谁都不会觉得二人之间流淌的是暧昧。
属于病房的一角全是血,喷溅在天花板床单和地面,浇透了那二人的发丝与衣物。
不远处横陈地面的小刀,昭示刚才发生的一切。
「林小姐说笑了。」拉斐尔镜片一晃,眼瞎了似的就当没看见,回答她那句打一架的怂恿,「你的人身自由只属于你自己,不归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惺惺作态。」林归伞讽刺地勾起嘴角。
林雨停实在忍受不了,大步上前将她拉起来,面对她满身的血手足无措,又不可能当场换衣服。
脱下外套往她身上一罩,将她急匆匆带离极乐身边,嫌弃道:「别什么东西都碰,脏。」
极乐这就不乐意了,「唉你——」
虽然他也觉得浑身黏糊糊挺不好受的就是了。
想了想咬破指尖,轻轻摁在床单上,早已浸透布料的血液竟好似时间倒流,连同林归伞身上的血都在流回他的身体。
「这下干净了吧。」极乐得意洋洋。
林雨停脸上的嫌疑没有丝毫削减,反而像看到脏东西似的,不忍直视别过头,「这跟把掉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吃有什么区别?」
极乐气得鼓起腮帮子,「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林雨停弯眸一笑,「与我无关,我只是代替小伞说出她的心声。」
「你知道的。」他炫耀道,「我与她心意相通。」
林归伞:「……」
极乐:「……」
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废料?
他低头,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扣子的线也全崩了。
整理了半天最后自暴自弃一缩腹,紧巴巴拉扯布料,用汉服交领的方式,撕下一缕系带固定,勉强遮挡了身体。
这期间他随口问拉斐尔,一副喧宾夺主的架势,「你俩怎么一起来的?」
拉斐尔轻笑回答,「同路,碰巧遇上了。」
极乐不满地指责道:「说好的错峰呢?上午归你,中午归他,下午归我,晚上就让小伞伞休息。」
他就这样直接商量起了林归伞的所有权,就好像她是什么展览品一般。
林归伞还没有表示,林雨停率先发难,「谁准你叫她小伞伞的?」
极乐:「……」
不是哥们儿,你这关注点。
「算了。」极乐扶了扶额头,选择无视他。
林归伞却能感觉到,林雨停搭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老母鸡护崽似的将她裹得严实,似乎想捂住她的眼耳,将所有伤害到她的事物阻挡在外。
恐怕这三人当中,唯一还稍微在乎她感受的就是他。
但那又如何?
极乐与拉斐尔的对话仍在继续。
拉斐尔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浅笑,面具似的雕刻在眉宇间,说出的话语却似在警告,「本来我不愿过多打扰林小姐的,察觉这里出了状况于是过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