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反过来为了给我治疯病累进医院的,她不是我母亲,只是太像了我才忍不住搭话。」
「在我的认知里,她也是怪物用来对付我的一员啊!」
「你告诉我。」陶泽向林归伞伸出手,卑微而希冀地笑,「是怪物用我母亲的死,逼我承认这才是现实对不对?」
错了,都错了。
林归伞望着眼前已有疯魔之态的陶泽,突然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毛骨悚然的代入感。
就好像陶泽接替了她的命运,正在替她发疯。
林归伞清楚地记得,初见时陶泽还是个活泼善谈的普通青年。
他的世界观里没有怪物,只有伪装成精神病院的邪恶组织,捕获他这样的特殊人才做秘密实验。
他还记得陶欣然是他的母亲。
陶泽是在遇到她之后,被她的怪物论说服。
她从幻觉里解脱,他却在怪物论中一步步越来越偏执。
陶泽直到现在,还沉浸在妄想症中。
就连母亲的死亡也无法唤醒他。
到底为什么?
快点醒过来啊!
是她错了,不该告诉陶泽这世上有怪物存在的。
她不能理解陶泽莫名其妙的坚持。
可隐隐地,林归伞竟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合理猜测。
怪物在用陶泽的经历敲打她,叫她必须认同祂们规定的现实。
不!
林归伞猛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没有怪物,从来都没有。
陶泽为什么固执地认定怪物的存在,为什么不肯像她一样接受现实?
到底谁才是对的?
是他吗?
怎么可能?
可难不成是她?
耳边听着陶泽癫狂的大笑声,林归伞心跳陡然乱了套,呼吸杂乱无章,嗬嗬的喘气声宛如濒死。
她一步步往后退,脸色惨白,体温迅速冰冷,惊恐的泪水盈满眼眶。
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
墙上模糊的花纹是一双双无情注视她的蓝眼睛,雪白的地狱里,陶泽烧焦的人形正凄惨地哀嚎求救,狰狞枯瘦的手臂徒劳伸向林归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