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天仪既然没有自毁倾向,这点任谁看了她都知道。
那她只能是对外人产生威胁。
「我们没有恶意。」林归伞嗓音微弱,竭力不让声带过分振动。
「闭嘴!」晓天仪居高临下睨着她,「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归伞收了声,眼神示意陶泽来说。
陶泽恨不得掏心掏肺给晓天仪看,这辈子都没这么真诚过,「晓姐,我对天发誓,来找你是为了求你帮忙,带上她是觉得更有机率说服你。」
晓天仪轻嗤一声,不屑道:「说得轻巧,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让你撞见一个长得像我妹妹的。」
「除了早有预谋,还能是什么?」
陶泽满头黑线,「晓姐,真不是我说你,那天是你先把林归伞误认成妹妹的,你仔细看,她俩长得完全不一样。」
晓天仪压根没听进去,固执冷笑,「又想骗我?趁我注意力分散过来夺刀?」
「真没骗你。」陶泽唉声叹气,「不信你摸摸,她比你妹要矮上一截。」
林归伞:「……」
晓天仪还真就摸了,面露狐疑,「好像是,我妹比她高挑,身材没这么排骨精。」
林归伞:「……」
人都麻了,除了物理上动刀,精神上的凌迟也不放过是吧。
晓天仪命令道:「退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趁我不注意,鬼鬼祟祟往前挪了挪,退回去,不,退后三步远。」
陶泽连忙照做。
晓天仪眼珠转动,端详林归伞的侧颜,期间馀光不忘时刻盯防陶泽。
视线一路描摹她的柳眉杏眼,不那么挺但也不塌的鼻梁,再到那张总爱抿着的苍白嘴唇,最后是精致下颌线。
「你不是她,长得完全不一样嘛。」
晓天仪扯了扯嘴角,声线不再紧绷,手一松任由小刀摔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妹妹她,早就不要我了。」
林归伞正要夺路而逃的步伐顿住,站在原地,任由晓天仪无力枕在她肩窝。
「她总嫌我笨,记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早中晚,只知道一张嘴等要饭。」
「我这么大一个人赖在她家里,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还总是往外跑,累得她好几次中途从公司回来处理我的麻烦,赶跑了她几任男朋友。」
「还有几次,我连她都不认得了,也是这样拿刀划伤了她。」
林归伞忽而察觉,肩膀上落下几滴冰凉的液体,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冲陶泽摇了摇头,转身抱住了晓天仪。
晓天仪话音一顿,发出几声不稳的喘息,似再也忍不住眼泪。
「我对不起她,我也不想的!」晓天仪用力箍住林归伞的腰身,脑袋埋在她肩颈,顷刻间那里的布料湿了一片。
她断断续续哽咽道:「就在那天……妹妹她……说我是寄生虫……年纪……轻轻……得了老人病。」
晓天仪咽下哭腔,竭力平稳语气,「她问我手脚俱全的为什么要她来养。」
「她还说……她不要我了……」
「我要回家!」
晓天仪陡然崩溃地哭喊,「这里不是我的家,可我不记得家在哪里,我不记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