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话往往是普及教育最需要的,如果连交流沟通都设置门槛,那么教育如何深入群众,思想又如何深入群众呢。李珍用白话,将刘校长想要推行思想的目标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如何不令他高兴呢。刘俞两位先生都十分激动,李珍却有些脸红,虽然心中确实有报效国家的想法,但是“这一番话”着实有点剽窃偷盗之嫌,真是令人羞愧万分啊。“两位先生,等会还有讲座,我就先行离开了,打扰,打扰。”李珍脸色通红的站起身想要告辞,俞教授起身站在门口送别。因为羞愧,李珍倒是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俞教授和刘校长两人一只在看着她的背影。俞教授眼看着李珍一路离开,等到看不见背影了,这才关上门,再次将门反锁。刘教授坐在椅子上:“你觉得,此女如何?”俞教授端起茶杯深思一会:“我虽然来的时日尚短,但是观此女学业用功,性格纯善,今日听她一席话,着实是赤子之心,令人心胸开阔啊。”刘教授也点点头:“此女是我一好友,就是教授国学的伯元兄举荐而来,是乡下一农家女,家中倒也有几分基业,其父为族长,在学堂就有几分见地,伯元兄观其心智坚毅,学业亦努力,便向我举荐了。”俞教授点点头:“原来如此,伯元兄的观人眼光向来不错,既如此,你认为此女子能否……?”刘教授抬手阻止了俞教授:“不可,你我这般年纪,若是身死许国便罢了,可她不过金钗之年,将来的路……她自己走便罢了,我们又如何能让她……”两人对视一眼,只得叹气。沉默一会,俞教授换了个话题:“之前与你说的,只怕是酸的浓度不够啊。”刘教授点点头:“那该如何呢?”俞教授想了想:“我之前打听过,目前有卖强酸的,只有日本人开的医院了,而且也不是想买就有的,恐怕还有些难度。”李珍急匆匆的跑走,只觉得脸颊发热,头脑发昏,诶,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感到害羞了。为了缓和内心的紧张与羞愧,李珍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回想刚才的对话,把思绪转移到查理教授等会的讲堂上。查理教授的课实在是惊世骇俗,虽然女子学院开办还没有几年,但是设施还算是比较健全的,比如篮球场,比如实验室。实验室是一个泛指,因为生物课和化学课都会用到,一开始李珍以为的生物课,是类似现代学校,只是教学生一些生物方面的理论知识,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学校不同,还是因为是女子的缘故,或许学校更希望教授她们一些,能够立足社会的能力。生物课,或者换个说法,更像是护士技能培训课,至少,表示支持女子做医生,国外已经有了女医生一职了,为何我们的女子,就不能做呢?明日另一位先生,也要发表一篇文章,坚决反对女子从事医生这一职业,医者仁心,可是古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古人怎么会说错话呢,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以拿刀在男子身上比划呢,哪怕是治病救人,那也是对女戒的背叛。而且,若要做手术一类,必要赤身裸体的,一个女子,看了一个男子的身体,却不嫁给她,这是如何的令人不齿!这种女子,就该被沉塘,被吊死,一头撞死在当场,成全她家庭的名声!这个社会上,只有两种社会活动适合女人,一种是伺候人的下人,哪怕在洋人医馆工作的护士,在男人眼里,那也只是伺候人的下人,另一种,就是只伺候男人的女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