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闻声差点跪下,连忙鞠躬:“对不起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李珍点点头:“这一次,是我运气好,如果是别的人倒霉,死了,那你就是杀人凶手。”李文轩浑身一哆嗦,差点吓尿裤子。“记住这次的恐惧,学会敬畏生命。”李珍走上前拍了拍李文轩的头:“所有人都是天生父母养的,包括小咪也有自己的母亲,没有人会纵容一个不知悔改的杀人凶手。”二姨太凑上前:“知道的知道的,大小姐,轩儿真的知道错了。”李文轩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李珍点点头“嗯。”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李文轩这段日子也算听话,每日准时去上学,就连课业,都有认真完成。陆修瑾时隔一个月才终于在学堂看到李文轩,但是李珍还是没来,有心想要询问,但是又不好意思。李珍回到家里就被大家哄着,躺在床上休息,平日里都不怎么出房门,每日里不断的炖汤药膳,一直到临近春节,才算是放出门。经过一个月的修养,掉了的肉好不容易长回来一点,一双桃花眼整日里笑眯眯的,看着谁都一副高兴的模样。皮肤也养的白里透红。李珍数着日子,再过几天,就要去申市了。再离开前,她想再去眉姐姐哪里看看。以后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临走,总要和眉姐姐道别的。13过年的时候照例又是一群人凑在一起闲聊,着实不耐烦听这些三姑六婆的指桑骂槐。说是长辈关心,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高高在上施舍道德宽恕的满足罢了。诶呀,我是为了你好,你这样的孩子怎么不晓得好人心呢。父母总是在贬低自己,抬高他人,除了让两个孩子尴尬,或者仇视彼此,并不能让血缘关系更加深厚。而那个二表姑奶奶,是其中最讨厌的那种人了。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功夫,只怕就算是国学大师来了,也要自愧弗如的。没有时间,也没心思坐在这里听着二表姑奶奶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什么没缠足的姑娘,嫁给了个老头,最后还被卖了出去,就是因为她没缠脚,人家觉得她不金贵,不是大家小姐,只配做丫鬟,大脚夫人,就活该伺候小脚姨娘。二表姑奶奶自己说的高心,没在乎李珍脸色,直到李珍僵着脸站起来,才讪讪的住口“诶呀,我不是在说珍娘,珍娘你别多想。”李珍冷笑一声:“我还有些不舒服,各位长辈多担待,晚辈就先告辞休息去了。”转身出房门的时候,李珍就听见一群姑老太太换了个话题,正月里,头一件大事,就是小皇帝宣布退位,从今以后再也没有皇帝,只有什么大总统。二表姑奶奶咋么嘴“说什么没有皇帝,不就是换个名号大总统,不一样是皇帝?换汤不换药的都一样。还不知道这新皇帝上任,会不会又收税了要钱。”李珍从主屋出来,气呼呼的,冲着外面的冰天雪地狠狠的喘了口气,将小琴留在屋子里,又一次从后角门溜了出去,一路上躲开人群,再次来到她给眉姐姐堆的衣冠冢。这些年她有什么难过的,想不通的,郁闷的时候,都喜欢来眉姐姐这里坐坐,发发呆,或者闲聊两句,每次离开都时候,就留下一块石头,似乎把所有的烦恼,犹豫,不甘心,都留在了这里。几年下来,原本的平地都堆成了一个大石头堆。照例坐在石头堆前,李珍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呆呆的坐了一会,看着山脚的风景,这么多年,外面时移势易,但是李家庄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目光所致最远的地方,是一座山脉,那是整个锦临最高的山峰,樱驼山。山上满是枫叶,到了秋天的时候,远处的一片山脉,就像是一团浓烈的火焰,绵延不断的红色衬着晚霞美的动人心魄,樱驼山和李家庄中间隔着的,就是锦临城外城的西南角,虽然是外城,但是也是十分热闹的,特别是哪里还有著名的凤鸣寺。最近的,自然是李家庄的天地,如果坐在山脚看,那就是漫天遍野的稻田,春耕时候,许多的牛和人一起劳作,那场面,没有见过的人,是很难理解那种满足和期待的。仔细的看着远处被雪花覆盖的道路,李珍眯着眼睛,盯着其中一个黑点,似乎有个人走了过来?隐约间看到,感觉像是人影,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李珍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似乎还真的是往这里来的。心里有些奇怪,李珍就这么盯来好一会,等到来人越走越近,才发现似乎是陆修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