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面上比从前周全稳重了,但骨子里似乎越发拒人于千里之外。
钱苏苏摩挲着手里那个牌子,手指长短,黑色材质,上面印着白色虎头,做工非常精细,内部有晶片记录了持有者的信息,可以挂在手上或作为装饰品,但没有人会这样大意对待这种东西就是了。
这就是进入圣区的入场券,他们得到的这两个是秦家的名额。
“明叔,你怎么打算?”
持有这牌子可以进入任何圣区,除了红河森林圣区,哪里只准进有缘人。
但明叔就是奔着红河森林来的,他对那处向往已久。
“先去红河森林试试,不行的话,再去别的圣区。”
钱苏苏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在网上约车,很快一辆车子停到他们面前。
“去红河森林啊,你们也是去祷告的吧?不过那边那叫一个人山人海,周围开发了一个大大的接待区,什么酒店啊丶饭店啊,到处都是,却还不够人住的,在那边上住一天要花好多钱的。”
“而且祷告的位置也有讲究,离那圣区越近的位置越稀罕,但都被占光了,想要只能从黄牛手里买,个个都贵着呢。”
钱苏苏和明叔面面相觑,连黄牛都出来了。
钱苏苏问:“黄牛这事,圣区不管?”
“管啊,一开始管过,但近的位置就那么多,不够分啊,起先弄了个排队,早到的人就能到近的位置,但架不住有人偷偷拿这个卖钱,久而久之,被打击下去的黄牛就又起来了,大家在私底下偷偷摸摸交易,圣区怎么管,反正搞来搞去也都是兽人族自己的事,圣区里的纯人族也就不管了。”
车子变形成为飞行器,在高空中行驶的时候,钱苏苏看到了那片森林,也看到了森林上的浅黄色保护罩,以及中央那高达几千米的明黄色光柱。
对她来说不过过去十几天时间,十几天前,她在这里跳进了火种里,付出了她当时的那具身体,换得了这光柱和保护罩,而对于这里来说,已经过去了五年,森林都有些改变了模样。
一些树木被砍伐,修出了道路,森林里也建起了一座座建筑,如星辰散落银河般,点缀在林木之间。
而她如今归来,换了个身体,换了个种族,想要进入这里都需要诚心诚意的祈求光柱允许。
钱苏苏暗暗感叹了一番,然后发现树林边缘还真是人山人海。
那里修筑了一个个祷告席,每一个差不多一个车位大小,彼此挨得不是很近,从上方看下去,犹如一个个小方块。
距离圣区最近的,是黄色的祷告席,远一些的是蓝色的,再远一些就是绿色的,更遥远的是红色的。真是泾渭分明。
每个祷告席上都或坐或跪或趴这人,他们用着自己的方式向着神柱祈祷,祷告席上没有任何遮**,他们暴晒在烈日下,下雨时也就这样沐浴在风雨中。有的人白天祷告晚上回去,有的人日夜无间地守在祷告席上。
这些或许就是考验他们是否心诚的环节之一,风吹日晒都坚持不了的人,自然不配得到怜悯。
司机又说了:“不过就算这些功夫做得再好,也要看缘分到没到。曾经有人在这祷告了大半年呢,最后一段时间天天哀嚎痛哭磕头,结果神柱毫无反应,最后那人基因崩溃死了,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呢。”
他很感叹,钱苏苏却不觉得有什么,这样的情况满天下到处都是,难道谁都有幸能得到怜悯吗?
飞行器在招待区的围墙外降落下去,付过车钱,两人抬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走近了这个招待区。
说是招待区,其实差不多就是一座城市了,应有尽有,马路上车子开来开去——招待区里禁止飞行器,所有东西都不允许升空,这是对圣区的尊敬。
两人本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结果一打听这里物价贵得离谱,是其他地方的四五倍,光是一个房租就能把明叔仅剩的积蓄掏空。
于是他们决定不住了,直接去弄个祷告席。
“哎,这祷告没个十天半个月就不算完,你们总不能一直没地方住吧,我家这宾馆算是这里最便宜的了。”宾馆老板留客道。
他说的没个十天半个月不算完,不是说十天半个月后就能祷告成功,而是说,这么长时间后祷告不成功的话,大多数人就会放弃了。
他在这干了两年了,看得多了。
而这段时间里,心诚的人晚上基本不会回来,或者身体实在撑不住了才会回来睡一晚上,第二天又早早的去继续祷告了,所以虽然住了他家的宾馆,但基本没用上里面的东西,这就太省心了。房钱照收,却连卫生都不用怎么打扫,开宾馆就没有这么省心省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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