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恰恰相反,」想到病房里百般维护阿翔的谭兆初,子晴摇了摇头,「谭兆初似乎因为谭思乐的脑瘫症,十分轻视他,反而话里话外都夸阿翔是个乖仔,甚至说『我将来还要指望他养老送终』。」
许学礼双手臂交叉横在胸前,插嘴道:「你的意思是,在谭兆初心里,阿翔的分量重于谭思乐?」
锺子晴肯定道:「没错,而且我怀疑阿翔讲大话的习惯,头先在南山邨,阿翔声称他在裕昌恒跟大飞哥,但我们在茶餐厅遇到阿B,他却表明裕昌恒并不收未成年人。」
许学礼跷起二郎腿,眉头紧锁,「阿翔在社团这件事上撒谎,可能是为面子。那他在谭思乐受伤这件事上撒谎,又是为了什么?就算他讲实话,相信谭兆初也不会允许谭思乐报警。」
「阿翔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也许是他的暴力倾向,也许是他同周静娴的交恶,甚至……」锺子晴想到通灵感应中的片段,下定决心道,「甚至很有可能,是为了进一步掩盖他杀害周静娴的动机。」
但越是掩盖,就越容易被发现破绽。
「子晴,你怎么会联想到这些,因为你的推理真的很离谱。」大嘉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咦,你忘了?师父经常教我们,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锺子晴直接将嫌疑推给了不在场的季思福。
「师父有教这句话吗?」许学礼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却一无所获。
不过子晴从来不会讲大话,师父一定讲过。应该是他年纪渐长,记忆力衰退才不记得,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许学礼清清嗓子:「大嘉丶细嘉,你们同子晴去审讯阿翔,有新情况及时汇报。」
「Yes,sir!」三人转身出了大屋。
阿翔同阿Dee被分别关在2楼首尾两间审讯室里,有子晴出马,梁君彦想也没想便打开了审讯室的
门。
阿翔给完偷车案口供后,趴在桌上酣睡,美梦突然被吵醒,他抬起头,没好气地说:「Madam,还有什么事啊?拜托别影响我睡觉。」
子晴拉开座椅,直入主题,「关于谭思乐住院的原因,你说谎了吧?」
阿翔挠挠头,尴尬地说,「Madam,还真是瞒不过你,谭思乐的伤是我打的,但我不是故意的。」
大嘉双手环胸,挑眉道:「哦,你不是故意的?难道是有意的?」
「阿sir,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阿翔单手攥拳,嘭地击向桌面,「自从上个月我们去大屿山郊游回来,周静娴这个八……」
感受到锺子晴警告眼神后,阿翔将粗口咽下,「阿嫂经常装红衣女鬼吓人,我是不怕,可阿Dee被她吓得屁滚尿流丶魂飞魄散。我想给她点教训嘛,就动手咯,思乐哥护着她,就被误伤了。我不想坐监,才讲大话。」
「就这么简单?」锺子晴双眼直视着阿翔,想要看出点什么。
阿翔眼神坚定,斩钉截铁地说:「对,就这么简单,我们这种人,为讲义气出头,很平常啦。」
见问不出更多话,三人只好出了审讯室。
「哇,好臭。」梁君彦捂着鼻子,领着一名B组探员从尾间审讯室出来,带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尿骚味。
子晴掩住口鼻,好奇地问:「梁sir,什么情况?」
梁君彦左手捂鼻,右手持笔,挑起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偷车的那个阿Dee啊,胆小鬼一个,问几句就尿失禁,害我堂堂督察竟然要替小偷洗裤子。」
看着梁君彦手中不停朝外散发臭味的牛仔裤,一个念头浮上子晴心间,她拉着大嘉同细嘉走进了安全通道。
……
十分钟后,大嘉一脸惊慌地跑到审讯室前,对守门的B组探员大吼:「完了,完了,梁sir掉进天台的水箱了!」
B组探员急忙跟在大嘉身后上楼,待确认B组所有人都进入天台后,大嘉一脸做贼心虚地反锁住天台门。
与此同时,尾部审讯室内,三盏照明灯齐灭,阿Dee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门吱呀一声由外向内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长裙丶长发遮脸的红裙女人飘了进来。
阿Dee看着眼前似乎没有脸,也没有腿的红裙女人,过往的回忆涌上心头,双手紧紧攥住审讯椅把手:「娴……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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