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徒弟的议论,季思福扶着村长,小心翼翼地往案发地走,「光伯,究竟发生什么事?」
光伯清了下嗓子,摆出村长气势,慢悠悠地说:「我家不是有栋空楼,今年租给一个外村的后生仔,叫李思懿,你知我年纪大弄不懂银行转帐,所以我只收现金,他每月都是这个时间上门交租。」
「今日我一早就在家中等,整天下来也等不到人,我食完晚饭,干脆去他家中收租。结果到了之后,敲门没人应,我就索性拿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光伯,擅闯私人地方是违法的哦。」警察的本能让季思福忍不住提醒。
「咩私人地方啊?」光伯气得疯狂用拐杖戳地,瞪着季思福说,「我是屋主,他拖欠租金,根据合同,还要赔偿我损失。」
老人家观念陈旧,同他们沟通,宜疏不宜堵,季思福只好噤声。
光伯继续讲下去:「进去之后,闻到一股好重的腥味,以为是他忘记把买的海鲜放雪柜,结果厨房里味道反而小点。」
众人跟在村长的身后,不知不觉走到了案发的那栋小楼,墙角有只唐狗,一看见村长,一蹦三尺高,尾巴摇得像螺旋桨,窜了过来。
「我嗅觉退化,多亏了大黄发觉味道是从卧室传出来的,李思懿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身下的血把我的床单同被罩都染色了。」
「真是晦气,发生命案,我这间屋以后怎么租得出去,看来一定要找个大师来做场法事。」光伯叹了口气,抱起阿黄,扔下季思福三人走了。
军装警已经在案发的村屋外设置好警戒线,线外围了一圈村民,个个都亲切地称呼季沙展为「阿福」。
「阿福回来就好啦,不用惊。」
「有阿福叔在,没有命案破不了。」
季思福右手搓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从围村走出来的警员,即便只做到沙展,也是村民心中最值得信赖的保护神。
「喂,看那边,老熟人哦。」大嘉抄着手,朝人群微微抬起下巴。
锺子晴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闻风而至的小报记者冲到了最前线,个个都举着相机不停按闪光灯,想要抢到第一手料,如果不是有军装警阻拦,他们已经冲进了命案现场。
其中最卖力的那个,是昨日被她捉弄过的《爆周刊》总编肥波。肥波正专注地同军装警斗智斗勇,他打算偷偷从拐角无人处爬进窗户,突然觉得有一道有无形的目光,穿透人群落在了身上,让他心跳加速。
肥波下意识地停下按快门的手,抬头一看,对上了锺子晴警告眼神。后腰上昨日被女警用枝条抵住的部位还隐隐作痛,想到锺子晴的百般手段,肥波像老鼠见到猫一般,抱着相机,灰溜溜地钻进了人群。
大嘉:「喂,子晴,我们去同附近的村民落口供,你同师父上去等法医科和法证部来。」
等待季沙展同村民简单寒暄后,锺子晴上了楼。一踏入屋内,她立刻同死者产生了通灵感应。
八月中旬,天气仍旧很炎热,李思懿简单吃完餐蛋面后,将空碗随意扔到水槽内,进了卧室。
屋内的老式冷气机不停嘎嘎作响,降温效果却甚微。屋外的蝉鸣此起彼伏,更令他心烦气躁。李思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反而被热得出了
一层汗。
他只好起床关掉了令人心烦的冷气机,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透气。进入浴室简单冲凉后,裸身躺回了床。
微风穿堂而过,温柔抚摸门框上悬挂的风铃,哼唱一首摇篮曲哄他入睡。
「噗通!」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院内,李思懿随手抓来一个枕头,捂住头,继续休息。
「窸窸窣窣」似乎有人顺着楼梯,悄悄上到了二楼,李思懿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被惊醒。
脚步声渐渐逼近了,每一步的落下都让被困在李思懿体内的钟子晴心跳加速,呼吸紧促。
是凶手!锺子晴惊出一身冷汗,她想要拼命大喊将李思懿唤醒,却始终无济于事,她好像真的无法改变受害者既定的命运。
「嚓!」锺子晴脖颈一凉,剧烈的疼痛终于将沉睡的李思懿惊醒,鲜血像泉水般喷涌而出,他双手本能地捂住了受伤的颈部,但始终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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