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过来,将双手放进我手心里,任我将她看了又看。
「阿姐瞧瞧,我同小时候还一样吗?」她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飘扬。
「一样,又不大一样。」
她一笑,大眼睛便弯了。
「阿姐……」她喃喃叫道。
我想抱抱她,可已抱不起了。
便只能半蹲着将她看了又看,她母亲那般的妇人,是怎样教养出这样开朗爱笑的女孩儿的?
这日过得极快,女孩儿在宫中待了一年余,自记事起就没出过京城,如今到了乡下,看什么都新奇。
看只鸡都能惊讶半天。
宋晋话本就少,我们走到哪儿他只跟着。
饭是在梨花树下吃的,我又寻了果酒来,没喝几杯,桃花儿同满满似醉了般,翠蝶便不叫她们喝了。
她们又吵嚷着要去歇息,翠蝶自带她们去了。
树下只剩下了我同宋晋,他同我喝的梨花白。
梨花白绵柔,我在关外烧刀子也喝得,几杯自然是无事的。
只不知宋晋酒量如何,他同我喝了几杯,我观他模样,并没什么不同。
我便放下了心,自顾自地喝酒。
「闻声,你要花儿吗,我给你折一枝?」
他突指着头顶的花枝问我。
嘴角甚至还扯着个笑。
他是醉了还是没醉?
只他站起来,抬手摺了一枝下来,数朵梨花,将开未开。
我放在鼻下嗅了嗅,带着微微苦涩的香味儿。
时人爱戴花儿,从春日到秋日,东京城里日日都有花儿买,我长这般大,却是第一次收到一枝花儿。
「闻声,你喜欢什么?我日日都给你买,我这些年的俸禄都攒着的。」
他低头看着我,眼里一片水光,眼角微红。
他竟醉了。
斑驳的光透过洁白的梨花洒下来,落在他的发顶眉梢。
好看的人,总是占了许多便宜。
即便是这样的角度,他依旧脖颈修长白皙,找不出双下巴来。
他的月俸不曾给他阿娘吗?竟都攒起来了?
「闻声,你说话。」他突然蹲在我眼前,我们一下子离得极近,近到我若是有心情,还可以数一数他的睫毛有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