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我和他一起走,他求我,他跪在我脚边求我和他走。他说离开了鬼门,他会娶我,给我一场盛世婚礼。他说他和季修找到可以寄居的地方,鬼门动不了我们。”“我不相信季修,但相信他。相信他可以说到做到,可以护我周全。但是,我不能用他的命去做赌注。”“从来没有人能从鬼门毫发无损地离开,就算能逃十几年,最后也被抓回来了。他想与季修离开鬼门,我成全他。”“我去找了门主,放阿部的对等条件,就是我服下那颗药。那药一半是补药,一半是毒药。服下后身体素质会增强,更好地替鬼门办事。但服下后毒性散发,最长也只能活十五年。”“第二天我晋级成为了部门的头儿,他还是来求我,求我跟他走。”女人靠在秦林怀里,气若游丝,“我就把他弄得遍体鳞伤,言语极尽羞辱,让他滚。”“他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我每天都在想,离开鬼门之后的他,变得怎么样?我也在想,他会不会娶别人,会不会把我忘了呢……”溶解拉着秦林的衣服,抬头望着他,“衣柜里最左边的那条婚纱,你记得帮我换上,那是他送我的十七岁礼物。”她没有力气了,靠着秦林的手臂,她困得睁不开眼了,“选一块清净点的地方,种点玫瑰花。衣柜里其他的婚纱都带上,我想把它们都带上……”溶解睡着了。睡得很安静。秦林抱着她一晚上没有松手,他本来就是一个孤儿,只有这么一个姐姐,现在姐姐也不要他了。四月和季修在陪小四月玩积木的时候,榭水楼阁的门铃声响了。管家去开了门,是秦林。男人面容憔悴,长了胡子,头发也没有打理,衣服也乱糟糟的。他环视了一圈,问:“阿部先生在吗?”四月:“秦林?溶解的病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秦林看了一眼那一家三口,还有婴儿床里在睡觉的季余生,他说:“好些了,不用记挂,过两天我就跟姐姐出国,以后都不回来了。姐姐让我和你说,照顾好自己。”四月点点头,“我会的,你们也是。”阿部从二楼下来,见到秦林,男人蹙了一下眉,他走了过去,“找我有事吗?”秦林:“有些事,也不是很重要,大约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您看可以吗?”“可以。”阿部跟着秦林出了别墅,来到林荫道上。秦林从suv后驾驶座上拿出一只录音笔,递给阿部。他将那天晚上溶解说的话录音了,现在交给阿部,不是想让他对溶解感恩戴德,而是想他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孩子深深爱过他。“这是姐姐说的一些话,我转交给你。今天下午我就和姐姐出国了,以后也不再回来。”录音笔交到阿部手里,秦林还放上了那枚男士的戒指。“姐姐没有父母,姓名也是鬼门门主赐的。她怕她死后没有牌位,灵魂无家可归,就让我到了法定年龄娶她,给她一个牌位。”“这枚戒指是她在婚戒店定做的,指围是你无名指的大小,并不是给我的。她心里最想的,还是想你给她牌位。如果可以的话,阿部先生你以妻子的身份给她立一个牌位放在佛堂吧。”“只是一个牌位,并不会影响您日后娶妻生子。放在佛堂,您和您的妻子日后也不会看见。”秦林点了点头,“我的话说完了,阿部先生我先走了,姐姐还在等我。”suv离开了榭水楼阁,开往了一个很偏僻的乡下山村。秦林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了山脚。他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最后走到了一处很安静的地方。玫瑰种子是他一周前亲手种上去的,来年开春就会开花。远处站着四个男人,是秦林花钱雇来的。墓穴是双人墓,棺椁也是双人棺。棺椁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婚纱的女人,是他眼里最美的女人。男人跳了下去,走进了棺椁里,随着安静的女人一起躺下。他伸手握住溶解的手,握得紧紧的。“盖棺吧。”他吩咐上边的四个男人,“事情做完后,你们就当没有见过我和姐姐。银行卡的密码是005021,里面的钱都是你们的。”四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听从吩咐将棺盖抬了起来,一点点盖上了棺。随着棺盖盖上,光线渐渐减弱。凭借着最后一点日光,秦林偏头深深地看着溶解,将她的样子再一次定格在自己的视线里。姐姐去哪,他也去哪。殊不知,在秦林前往墓地,以及与溶解一起离开的过程中,京城的交通都造成了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