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人点点头,她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方男人的脸,“还有四年就可以领证了,我们先买了婚戒,先提前做夫妻。等他年纪到了,再去国家认证,让国家承认我们是法定夫妻。”溶解始终将脸偏向另一侧,稍稍躲着阿部。她说完这句话,拉了拉秦林的衣角,“跟阿部先生说声谢谢,咱们走了。”秦林:“谢谢。”随后,秦林搂着怀里的女人走了。“姐姐,你这次来参加四月的婚礼,除了喜欢婚礼现场,便是想来瞧瞧那男人吧?”少年瞥了眼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男士戒指,也是他的指围,我戴着大了许多。”季修委屈:老婆?溶解握住他的左手,“他穿着伴郎服很好看,跟二十岁出头的零度也很搭。”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现在是不是很丑?老了,病了,估计不能看了。”“没有,姐姐一直很漂亮。”秦林说,“以后不能再长途跋涉往外走了,你的身子吃不消,晚上身子又要疼了。”“知道了,你越来越啰嗦了。”八个多月后。京城医院,产房。已经生了三个小时,产房顶上的灯还是没有熄灭。零度靠在墙壁上,焦急的等待。但在这漫长时间中,在产房外来回踱步的季修实在走乱了她的眼睛。零度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扶额,“季少您能别走了吗?我本来就担心,现在更焦虑了。”阿部朝零度摇了摇头,示意让她别说话。因为季修仿佛屏蔽了外界事物,一心一意都在那扇产房门上。这三个小时里,先后出来了三个护士,都是去拿助产的东西。第三个护士出来,季修连忙将人拦住,“怎么样了?”护士擦了擦头上的汗,“如果还是顺产不出来,就一定要剖腹产了,否则大人和小孩都会有危险。”“现在就剖……”“产妇不同意,她不要肚子上有一道疤。”“我同意,我是她丈夫,我同意她肚子上有一道疤。她平时在外我要她穿长衣长袖,露不了肚子。她全身上下连同肚子都只有我能看,我不介意,你跟她说我不介意……”护士:“…………”“产妇自己不愿意,她还是清醒的,就算丈夫同意也没有用。”护士话音未落,身前的男人便冲到产房门口,隔着一扇透明的玻璃窗,望着里头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四月我求你了,别自己生了,听医生的话剖腹产好不好?”产房的门是隔音的,里面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整个安静的走廊,便回荡着季修一遍又一遍的“求人”的声音。零度看着这一幕,都不惊咂舌。二十分钟后,产房的灯灭了。护士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先一步走出来,“家属跟我去温室吧。”紧跟护士出来的,是躺在病床上的四月。女人头发浸湿,一张小脸苍白无力,但还是有些意识的,只是困极了。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季修便直接绕过了婴儿,走到四月身旁。拉着她的手就不放,紧紧地拉着,“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真的不生了……”见男人眼角挂着泪,还是头一次见到季修哭。四月扬了一下唇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我是不是很厉害?没动刀子呢。”“很厉害,比我厉害多了。”她轻轻呼了一口气,“我不想动刀子,我说过我是你的,哪哪都是你的。”四月生子,她自己倒是没怎么吓着,但是把季修吓得不轻。一连好几个夜晚,男人睡觉都会惊醒。醒来便是找老婆,见她在自己身旁睡得很安稳,才会舒一口气,再搂着她睡。四月生了一个女儿,因为是在四月生的,所以小名就叫做小四月,大名是季修取的,叫季慕月。夜晚的榭水楼阁很安静。主卧的窗帘没有拉,玻璃窗也拉着一条缝,有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荡起了窗帘角。季修将人压在身下,忍了十个月,当真是忍得极难受。尤其小四月还吃母乳,每次四月给她喂奶,一旁的季修就跟打了霜的白菜似的,一脸的无奈。他只能看,他又不能吃。“老公,你别把女儿吵醒了。”男人只顾着去剥她衣服,“醒不了的,她吃饱了就睡,你天天围着她转,她就该懂得感恩,一觉睡到明天,少让爸爸妈妈操心。”四月知道,孕期以及生产后数月,季修是已经忍到了极点。那时怀孕,他难受时总腻歪在她怀里撒娇,宛如一只想要疼爱的藏獒犬,蹭蹭她的脸,亲亲她的唇,一双眼睛充满着不满足,但又不敢多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