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郁知丛可是死对头啊,要是被郁知丛发现她的身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门被推开,以郁青为首涌进来一群严阵以待的护卫,还有几个举着火把的小厮。“刺客在何处?”沈白漪盯着窗户:“方才逃走了。”郁青当即指了几人:“追。”“是来刺杀侯爷的?”沈白漪抿了抿唇,没敢说实话:“不知。我发现他在屋顶走动,便出手了。”郁青像审问一样,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她:“你可看清了是何人?”“并未,他身穿夜行衣,只能看出来是个男子。”想了想沈白漪又补上一句,“不是侯府的人。”“你伤不了他?”郁青眼神带着探究。“难分伯仲。”这话一点儿没掺假,来人水平不低,而且比她多了实战经验,下手狠辣也没有虚招。郁青摸了摸窗沿,又问:“他从何处进来的?”“大门。”沈白漪觉得他就是只老狐狸,一不小心就能让他看穿。可郁青没再问,只是道:“侯爷要是问起,你就说实话实说。”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认为此人是冲你来的,还是侯爷?”沈白漪!危,难道发现什么了?她没吭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冷静。郁青冷笑:“你自己心中有数便是。”话音刚落,去追黑衣人那几个护卫折了回来,双双摇头,说连衣角都没看到。郁青点点头:“既然沈护卫都没能拦下,也指望不上你们。”沈白漪:又给我拉仇恨!“走吧,同我去见侯爷,今夜侯府遭了刺客,我脱不了干系,你也别想置身事外。”郁知丛穿着里衣,赤脚随意靠在矮榻上,手边放着一盏热茶。小厮早已点好了蜡烛,风轻轻一吹发出刺拉拉的声音。沈白漪看到这一幕才后知后觉,立秋已经有些日子了。兴许是半夜被吵醒,郁知丛声音有些喑哑:“人呢?”郁青抱拳垂眉:“属下办事不力,跑了。”“怎么会跑?”语调中已经是按捺不住的怒气,“一群废物!”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郁青成日和自己拌嘴,但沈白漪可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她当即道:“我和那人只能堪堪打个平手,最后让他翻窗逃了。总管大人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郁知丛睨了她一眼,淡淡开口:“可有受伤?”郁青脸比影子还黑。沈白漪摇头:“没有。”郁知丛又指着郁青,脸色不大好:“你若是快一步,岂有让人逃了的道理?”“侯爷说得是,属下自会领罚。”侯府半夜进来刺客,今日沈白漪有些功夫在身,如果是冲着郁知丛来的,可就麻烦了。那些护卫必须得好好教导一番。“退下吧。”这样的刺客不是一般人能培养出来的,且明目张胆入侯府,除了宫中那位便没有人了。他心里清楚,所以不觉是什么大事,皇上要是坐得住,那就不是皇上了。沈白漪和郁青站在门口停了一瞬,郁青一张脸垮着,僵硬道:“要是睡不着,可以去护卫所歇一晚。”……本姑娘可不要和那些臭男人住一起。她婉拒了:“谢大人好意,我就不去叨扰了。”“哼。”他冷哼一声,像是在嘲讽沈白漪不知好歹。沈白漪回了屋子,她将油灯点燃,又将匕首放在枕头下,这才安心躺到床上。还是没有什么睡意,那个黑衣人认识她,还说什么背叛皇上,所以,她以前居然是皇上的杀手?!还是不敢置信,过于魔幻了。不对,那为何要杀她?沈白漪更迷惑了,在黑衣人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时候,就要朝她痛下杀手,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侯府护卫而已。皇上这是有多恨郁知丛,连她这个护卫也不想放过。沈白漪在床上拧成了麻花,她忽然想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人——于通。这个人在张隋死后就像隐身了一样,明明看起来兄弟情深,要说是避嫌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出现的时机太可疑了。她甚至怀疑,张隋对自己下杀手,会不会是他怂恿的?而且今日她才搬来偏殿住下,那个黑衣人又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摸到这里来。于通,明日我去会会你。沈白漪这会儿舒坦许多,眼睛一闭,半晌便入了梦乡。黑衣人一路不敢停歇,他并未逃回杀手组织,而是急忙去见了接头的小太监。皇上十分重视今晚的刺杀,所以想要第一时间得到沈白漪身死的消息,只可惜,失手了。他见到小太监,只道:“任务失败,此人代号铃骨,未死,已背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