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虎昶无法以言语宽慰,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会好的。」
「柳氏那贱婢,绝不能留。」大长公主合上眼,已经冷静t下来,出口之语才更不容反驳。
徐问真听到此言,在帘帐后稍微驻足,并侧身示意大长公主的贴身女官牡丹入内听候指令。
她站在明间,转头看向屋外。厢房中倒没有早上那般兵荒马乱,问星体力还不足,服了药,已经在秋露的服侍下睡去了。
含霜回来复命,徐问真点点头,然后注视着庭间刚刚冒出花苞的小树出神。
褐色的数枝上,绿色的小苞中隐隐约约透出一点粉意,为干瘦的矮树增添了一点生机。
今春天气太冷,往年都已鲜花满枝的时节,今年花苞刚刚冒头。
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终于吐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抬手轻抚门前的竹帘,恰如要拂开笼罩在徐家上空的阴云。
第10章
徐大夫人:我要将女儿纵到天……
临风馆就这样开始了一院里三个娃,两不懂事丶一纯傻的日常。
徐大夫人倒是几次想要将十七娘接过去,她认为十七娘若是正常苏醒好转罢,在徐问真身边住些日子,正好培养姊妹感情,日后十七娘对问真必然十分信任丶依赖,对问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如今十七娘的病情况不明,不知能不能有好转,日后好转了罢,倘若没有好转,万一十郎夫妇回头怨上问真呢?
徐大夫人不敢赌这其中的概率,便想干脆将十七娘接过去。她自然会十分用心地照顾十七娘,这孩子遭了这一场罪,多少有些她的缘故在其中,她用心照顾是理所应当的,并不为求心中好受。
然而一是问真不同意——她顾虑十夫人那边,怕十夫人回头对大夫人怨上加怨。十七娘留在她这边,哪怕真情况不好,十夫人怨上了照顾的人,好歹她前无短处,并无义务,照顾十七娘纯属善举,哪怕结果不好,十夫人没理由针对她。
二是徐问星不愿意。
这是实实在在的真话,小丫头虽然每日一声不吭,总是瘫在榻上不肯动弹,盯着房顶发呆,叫人怀疑莫不是真痴傻了,但对徐问真却格外依赖。那日大夫人坚持要将她接走,有几个婆子过来抬她到软轿上,她便往徐问真身后躲,一副只信赖徐问真的模样。
两人都如此坚持,徐大夫人只得无奈依从,然后每日早中晚地上香乞求,这孩子可千万不要痴傻了。
虽然院里住着三个孩子,徐问真倒是没多费什么心。她身边得力的人手太多,等闲琐事都到不了她的跟前就被料理干净。
十七娘那边自有秋露万事周全地照顾,秋露是自幼服侍徐问真的,年岁与她相仿,却已是两个孩子的娘,对这些小孩最是心软,当年还竞争过想给明苓明瑞当奶娘,后来因自家孩子离不开才罢了,如今叫她照顾十七娘,她是满心的怜爱,照顾得格外周到细致。
一两日下来,问星便对她熟悉起来,由她擦身喂药,没有那么反感了。
明苓和明瑞身边更不必提,他们身边各有一个徐问真从前的近身使女,照顾他们从襁褓小儿长到这么大,将他们照顾得体贴周到,完全无需徐问真多费心。
养这些小孩子,对她而言不是负担,看着他们一日日茁壮成长,反而油然有一种满足得意之感。
只是人一多,院子就格外拥挤了,徐问真不得不叫含霜加快收拾栖园中房屋的速度。
等十七娘再好一些,赶快搬家吧。
徐大夫人闻讯,便在早晨向大长公主定省罢后叫住她,二人同回临风馆。
含霜端上新煎的紫苏熟水来,徐大夫人捧着温热的茶碗,对徐问真谆谆道:「明德堂的房屋原是你……那年修的,虽然宽敞,但为赶工期,修得并不算细致周到,你要常住起来难免不便。你祖母与我商量着,还是打算再请梓人来,好生地休整一番。」
明德堂原本只是栖园中一所寻常院落,内有简单的十馀间屋舍,在栖园中虽说算得上宽敞,却不及徐问真少时在公主府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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