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虽没真见过血,她带一把刀足以做防身之用。
见通如此做好了准备,他对自己和徐问真的武力值有一种不符合实际的认知,守在徐问真身边,目光坚定神情严肃,t表示自己要亲自护卫长姊。
徐问真沉默一会:心是好的。
车队终于出发,远没有来时那般浩浩荡荡,一路下了山,先沿着官路走了一段。
韩获得到消息,冷笑一声,「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为季家出头了,年轻小儿女,轻狂浮躁。徐缜公一世英明,怎么就没看清自己的女儿,究竟是什么货色?区区一小女子,还敢在我面前叫嚣,真是不知所谓,愚蠢!」
再过半日,韩获处却忽然得到消息,下属面带急色,「不好,阿郎,刚刚得到消息,徐家人并未继续走官路,而是忽然改变路程,转入小道。」
他说着,连忙为韩获铺开记江州与附近州郡的舆图,在上面轻轻一指,韩获见了,面色顿沉,属下忙将头低得不能再低,半晌,却忽然听到韩获轻轻一声笑。
虽然是带着嘲讽,似乎是从嘴角挤出来的,叫下属的心猛地一颤,生怕县君计划落空,被徐家人气疯了。
「好一个狡诈妇人,她这是奔密州去了。」韩获看着舆图,冷笑一声,「她想借道而走,以为算我一成?我倒要叫她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下属心中暗道:方才您还说人愚蠢呢,现在又骂人狡诈了。
跟着县君混,昨天抢玻璃,今天杀宰相儿女,大有前程啊!
「叫人快马到铜山去,给那匪头子五十金,告诉他,这只是定金,将车队中所有人的头割来,还有五十金!武库中馀下的弓弩,能带的都带过去。」韩获计算路程,最终指向密州境内的一处山。
下属一惊,忙道:「县君,徐家郎君娘子在此身亡,朝廷必定派人来查,那土匪只怕会泄。」
「死人难道还会说话吗?」韩获冷冷看他,下属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却会会意,强稳住心神,垂首应是。
韩获摆摆手叫他去了,仍看着桌上的舆图,半晌,冷笑道:「皇亲贵胄,高门之后……不过如此。」
徐问真这边,一行人疾驰一日,中途停下来饮马几次,拉车的马有替换,其他坐骑的状态都还好,目前车队里只有季家母女的状态不大好。
但季芷是个干脆的狠人,她怕自己昏过去遇事反应不及时,干脆上车后便针刺穴道,针刺提元气极痛,她却似毫无感觉一般,还有心情指点白芍其中的关窍秘诀。
她毕竟学习的年头丶历练的年头都比白芍多,白芍则是看过的秘方丶药典多,两人这段日子一直在一处,共同调理季芷的身子,彼此切磋互助,倒都有进益。
季母的身体比季芷稍好一点,又因为逃命的紧张悬在心上,纵马疾驰的一夜间,她哪怕困极了,没敢闭眼。
从踏上往密州去的路开始,车队中的所有人便都极度戒备,尤其到夜间,视线受限,秦风和见通更是一直驱马走在徐问真身边,手死死按在刀鞘上,车队前后的两排弓箭手手握紧弓,随时准备应敌。
然而这一夜间却是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秦风后来反应过来——平时那些山匪抢劫走野路的人肆无忌惮,但他们在夜间通行毫无顾忌,一看就极有底气,山匪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到日出时,众人提了一夜的心不敢放下,秦风驭马前后走了一圈,提醒众人保持精神警惕,并传达徐问真的命令——只要平安抵达密州,每人除月钱银米外,另外赏赐二十金,平安回京后,再赐二十金。
这是足以让徐虎昶派来的人心动的价码,再没有比实打实的金子更有用的东西了,原本有些疲惫的人马车队再次精神抖擞,秦风再回到徐问真的身边,小心戒备。
他们都清楚,今天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这一路来最难打的一场硬仗。
但徐问真并不后悔——她为问星求医,遇到了季家,然后所行的每一步,都坦坦荡荡仰俯无愧。
如果今天他们真遇到了有意的截杀,那可恨的人只有一个——韩获!
在祖母的教导下,她从小就知道,遇事要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还有,做决策之前,一定要思虑再三,不要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肩负着一队人的性命,徐问真挺直了腰背,即使策马疲惫,没露出半点软弱,眉目愈发锋利冷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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