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应该是忌惮梁王的力量,找不到报复她的方法,便将注意打到了不过一介商贾的沈存风身上。“沈家主,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范青瑜看着圆圆胖胖的沈存风,微微叹了口气,“你放心,那几间铺子定会完璧归赵。”沈存风这才松了口气,又想起了皇帝要加封她为县主的事情,一边觑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声道:“外甥女,你说皇帝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封你为县主呢?”虽然范将军为守护边境鞠躬尽瘁,甚至为除尽乱党战死,但这都隔了好几个月了,突然下旨封他这个千金为县主,在沈存风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看来,是有点奇怪的。范青瑜看了沈存风一眼,淡声道:“我一介平民,岂能揣摩圣心?”她看着沈存风有些讪讪的样子,又低了些声调,“沈家主,这件事有部分是因我而起,所以你且放心等着就好。”沈存风点了点头,叹道:“罢了罢了,等解决完这些事情,我就回江南去,往后少来盛京了,这里太乱太复杂,我应付不来。”范青瑜听着这番话,看着沈存风说的有些真心话的样子,不禁也有些了悟。确实,如果盛京这些外事外物,影响了本来做生意的乐趣和挣钱的愉悦,增添了更多的烦恼,那还不如回到自己习惯的舒服的地方。但是她,还有机会回到西南吗?范青瑜低着头,看着在茶杯里飘零的一丝茶梗,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怕是,往后大半辈子都要待在这盛京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会自怨自艾,整日愁眉苦脸。往后细细打算,才是最要紧的事情。送走了沈存风,范青瑜想了想,还是决定寻求那人的帮助。既然……他已经是她最大的靠山,又岂有不用的道理?相约自那日分别后,赵晞本以为两人的再次见面,是等她进宫以后。毕竟他觉得她是个内敛的人,但从前他也以为自己是,可他却无法想象如今的他,早已变了模样,也能那样热烈直白地面对自己心仪的人。也许,这才是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时刻挂念的感觉。那日,她的回眸一笑,让他心里回味了许久。甚至久到这几日,思念源源不断涌上,让他甚至有种冲动,去找她,去见她。赵晞给自己找好了各种理由。阿瑜本就是他的未婚妻,为何不能见?除此之外,他也可以去拜访自己的救命恩人……思来想去,赵晞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各种念头,只将自己埋头于公务中,让自己无心分神去想她。但有时,念头却自己会滋长,窜成疯长的野草,叫他控制不住。他总会想起在盛京,第一次跨坐在马上,和刚刚掀开马车帘子的她对视,彼此眸中的种种思绪,让那一眼,仿佛已经过了万年。看着她那张娇妍明媚的脸,盛京的车马繁华都在他眼里失了颜色。他内心笃定了一个念头:她一定是他想找的人。她,一定就是他回到盛京后,辗转不断寻觅的沈姑娘。他也终于明白,什么叫“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什么叫“辗转不能寐,长夜何绵绵”。1……明明这些都是看起来不可能在他身上会生出的念头,该做的事……赵晞却甘之如饴。只因为他也沉湎其中,也因为,那个人是她。是他在困厄眼盲时,内心一遍又一遍描绘过模样的女子,是那缭绕心神的淡香所归处,是他在那时便已经放入了心底的人。后来,阳月楼看她被人欺压,他既愠怒,又隐隐带着一丝心疼。她本就孤身上京,如今还被人仗势欺压,让赵晞从心底生出一缕怜惜来。再后来,在鸿胪寺,他们真正地会面了,赵晞心底又止不住地喜悦,目光几乎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他不曾想过,她已经在自己心里如此重要,重要到只是见了几面,就再也无法放下。早在那时,他的心意便已经在话语间泄露出来了。更是在后来的两次相遇中,忍不住向她直陈了想法,却被她拒绝了。赵晞虽然心里感到挫败,却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放手,也不想就如此放手。所幸,他们之间前缘已定,注定相互纠缠,他也一定会紧紧把握住机会,不让她离开自己。“主子,有范姑娘让人送来的信。”赵晞顿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书卷,结果属下递来的信,看着上面隽秀的字,微微一笑。那精致绝伦的俊美面庞,好似会生出璀璨明光一样,灼灼发亮。属下不敢多看,连忙退下了。主子的姿容风仪,果然连他们这些常伴左右的人,也难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