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刃无需理会她的抱怨,她忽然对铎鞘后颈处的皮肤产生了的兴趣。白白嫩嫩的,比播了壳的鸡蛋还要白皙柔软。
她想起了猫妈妈叼着不听话乱跑猫崽的后颈,将它们放回到窝里。
她磨了磨牙,望着那块近在咫尺的滑嫩皮肤,有点跃跃欲试。
「哎我说。」铎鞘觉得自己后脖子冷飕飕的,脑中的警铃大作,「既然我们都醒的这么早了,不如干脆去拜访一下张怜青吧?」
室内旖旎的气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薄刃气得锤了一下床,语气不善:「不去。」
「去嘛去嘛。」铎鞘蹭了蹭她的小腿,撒娇道,「杜桥那边没给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们只能试试张怜青那边了。」
两人折腾了一番,总算是起来了。
不过……
铎鞘瞄了一眼薄刃的面色,怎么感觉对方脸更黑了呢。
哎呀上辈子铎鞘好像更攻呢。
第34章
两人来到省人民医院急诊室门口时,时间才刚过了七点。
身穿白衣,戴着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的医护人员,推着银灰色的治疗车,在病房之间来回穿梭。一派繁忙的景象。
「我说,还不如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来呢。早上这会儿没准人家正忙着呢。」薄刃的眉宇间有一丝慵懒之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薄刃本来躺在舒服的大床里,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结果一大清早地被人给挖起来,神色有些恹恹。头一回查案都没得什么劲头。
反观她旁边的铎鞘,仿佛吃了耗子药似的,容光焕发,精神满面。
「哎呀哎呀。」铎鞘挽着薄刃的胳膊肘儿,一个劲地往前冲,「来得早点更能显示我们的诚意嘛。」
薄刃瞥了她一眼,铎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讪讪地笑了。
当然,按照她以往的习惯,周末的时候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床的。今天之所以这么勤奋,还不是再继续在床上待下去,总觉得节操要保不住了。
于是只能火烧屁股一般起了床。
当她们到了医生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眼见张怜青正在和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说话。那男人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深蓝色工装,说话吞吞吐吐的。在他瞥向这边的一瞬间,铎鞘觉察到他的神色间有些紧绷,眼中闪动着疯狂和残忍的嗜血光芒。
而薄刃,在他微微侧身的一刹那,看见了刀锋反射光线的刺眼寒芒。
不对!
在无数次九死一生的战斗中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发出了刺耳的警报,甚至大脑还没来得及分析和判断,薄刃和铎鞘的身体已经抢先冲了过去!
而张怜青不明就里,他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正好看见出现在门口的薄刃和铎鞘两人,面上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微微抬手想要和她俩打个招呼。
这时,仿佛是应验了她们两人所想,异变陡生!
站在张怜青身侧的男子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尖刀,揪住张怜青的头发,手中的寒芒一闪。刹那间,像是根漏水的管子似的,血喷涌而出,将鋥亮的刀身染得血红。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迟疑。简单,利落,仿佛他手底下砍得不是什么同类的脖子,而仅仅只是个技术熟练的屠夫在准备过年的肉食。
坐在旁边的医生站起身来,他们的衣服上溅上了血。这是第一次,他们身上的血不是来自于抢救病人的浴血奋战,而是来自于一个鲜活的丶温热的丶年轻的生命。
有人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带着身后的椅子咣当咣当砸在地板上。有人抱住中年男人的腰,企图拖开他。有人面上一片空白,过度的惊恐之下面上反而没有什么表情,盲目地向外面奔走着,口中吼着听不懂的呼救。
一时之间,刚刚还秩序井然的诊室,仿佛坠入了阿鼻地狱。
虽然同办公室的都是医护人员,但是,他们只训练过如何救死扶伤,如何从死神手中抢救回生命。
却唯独没有被训练过,若是有朝一日同袍或者自己遭受被屠戮的命运,又该如何应对。
在一片纷乱之中,冲到张怜青身边的铎鞘操起了桌上的硬质病历,用带着铁丝的那头,狠狠地朝凶手的后颈最薄弱的地方砸去。那里是脑干和延髓的所在之处,负责维持人生命的最基本机能。一旦中枢的功能被抑制,轻则晕厥,重则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