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间迟愿往上撸了撸袖子,艾朝朝是一瞬间就看清楚了那小臂上一闪而过的一大片淤青,心下一惊。回想起自刘洪谈话那天晚上,迟愿就逐渐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快判断出了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至于这问题的原因,迟愿现在不说,就只能靠自己仔细观察了。下午的时间在分组、练习、磨合、排练中飞速的度过。艾朝朝是最后一个留在练习室的,满身水雾气的躺在地板上对着头顶的聚光灯发呆,粉红脸颊打着晃人的灯光,美好的让人不应该叹息。有脚步声传来,艾朝朝僵持了几秒,还是费了劲儿的起身想看看是谁,沈辞晚背对着灯光就出现在了艾朝朝的头顶。“前辈!你怎么来了?”依旧是弯着腰,沈辞晚把双手拄在膝盖上,懒洋洋的道:“来看你一眼啊。”艾朝朝开心的想立刻起身说点什么,然后一下子就撞上了仍旧弯着身子的沈辞晚的额头,一阵眼前冒金星,开始一手捂着沈辞晚脑门,一手捂着自己脑门叫唤着疼。乌稚挨个练习室的找沈辞晚一起吃晚饭时,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艾朝朝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手还捂着沈辞晚的额头的一幕。“现在的后辈有没有点规矩了?这是干什么呢?”艾朝朝见乌稚也来了,楞了楞,然后鞠躬问了声好,和乌稚解释了关于他的双手为什么在俩个人的脑门上的问题。沈辞晚满意的听完,又敲了一下艾朝朝的额头,道:“朝朝也是无心之失,作为前辈的理当体谅关照后辈,你这样严厉,吓到了后辈们怎么办。”“……应该把‘后辈们’这三个字换成‘艾朝朝’才最合哥你的意吧。”“对!至少合我的意,合我的意!”艾朝朝点头如捣蒜——他怎么就这么爱看别人阴阳怪气的指出沈辞晚只对他一个人特别的所谓双标呢!“行了,渡哥叫我们俩个去吃饭呢,哥你快点,别让渡哥一个人等太久。”乌稚说完就转身往出走,艾朝朝伸长脖子又往前看了看,他今天也才算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了这位看起来就和沈辞晚一样,不好接触的前辈的外貌——相比于沈辞晚那种孤傲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的气质不同,乌稚则是整个人被一种阴沉的氛围笼罩着,肤色很白,白到有些病态的苍白,偏偏眼珠黑白极是分明,唇色红如樱桃,有些像瓷娃娃,黑色头发常年散下来一绺遮住半边眼睛,颇有几分病娇少年的意味。up不愧是现如今在国内火到封顶的团,光这脸拉出去就很够排面啊,艾朝朝在心中赞道。“你看入迷了?”艾朝朝转头,看见沈辞晚拧着好看的俩道眉毛正盯着他。“没有没有,我在思考前辈今天来找我的动机,目的,还有作案成功与否。”“就算要对你作案根本不用考虑成功与否啊,你这么傻,我一俩句话说出去你就上钩了吧。”沈辞晚得意的扬眉,酒窝若隐若现。“所以现在前辈成功没有啊?”艾朝朝很真诚的问道。“成功了,就是来看你一眼而已。”“就只是看小爷我一眼?”艾朝朝看着沈辞晚把手臂交叉在胸前,然后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持续了一俩秒,回道:“对。”“走了。”告别的话总共才三个字,就不能多和他说几个字啊!真是比他还懒。艾朝朝腹诽完,收拾了一下练习室四周的东西,闭了灯。练习室内一片静寂,艾朝朝忽地定住,没有动作。成为很厉害的爱豆,站上很厉害的舞台,拿到手很厉害的奖。把十五六岁这样本该风光惬意的年纪的每一天,全交给了练习室镜子里面的另一个自己的练习生,其实最初都不过是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念头。就是因为简单,所以很快会被大部分人遗忘,以至于真的站上舞台时,看着头顶上和练习室并无差别的聚光灯时,忘了自己原本应该怎么做。赵寻那个吊儿郎当的性子和艾朝朝不相上下的经纪人,少有的严肃的话语,又缓缓的回响在了耳边。环顾了一圈静谧的练习室,艾朝朝把上衣搭在手臂上,关上了门。(一)宿舍的窗户透出的天色已然完全黑下来,今晚是个阴天,没有星星和月亮。艾朝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难以睡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迟愿胳膊上的淤青和那张现在总是带着淡淡的悲哀的脸。突然听到宿舍的门一声响,有人好像出去了。艾朝朝看了一眼对面,许洛阳还在,那就是迟愿出去了。思忖了几秒,艾朝朝立即决定跟上去看看,哪怕迟愿是普通的去洗手间,他白跑了一趟,可也能对自己的好哥们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