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承帝道。正在争吵的群臣顿时安静下来。
承帝道:“太子,你有什么想法?”
裴岐拱手道:“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那就改日再议。”承帝阴沉着脸道。承帝这些年一直都想另立现任皇后生的三皇子裴构为太子,只是这些年没找到裴岐的错点,没有缘由废他太子之位。
年前北越突然发兵攻打他们边境,攻势迅猛。几无将才抵抗那来势汹汹的北越士兵。不过几日南晋便沦陷一个州。南晋向来重文轻武,将才稀缺,当年能让北越溃败,是依仗李济过人的军事才能。
这几年承帝冠宠后宫,外戚当权,有能力的武将因为李济被打压的事,怕殃及池鱼都找缘由辞职归甲了。承帝不得不再度起用李济,有李济作为靠山,承帝如今更是没有多少机会废裴岐的太子之位了。
“陛下,太子已二十有二,再拖下去恐不利于兴隆皇室子嗣。”礼部尚书继续道。
承帝站起来,甩了甩袖子,一脸恼怒:“朕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朕这么多皇子皇孙,差他一个太子不成?”
群臣霎时噤若寒蝉。他们不傻自然看得出承帝有多不喜欢太子。但太子的外祖父李济正在外边打战,陛下就是再怎么样嫌恶也不敢多动太子,有些想靠这次时机攀附太子的臣子,自然会千方百计找办法攀上太子这门亲事,所以才会在今日恰好太子殿下上朝的时候提出这个话题。
“陛下息怒。”左相上前道,“现如今边境战事吃紧,李大将军还在顽力抵抗外敌,我等大臣在这战乱之秋,当该忧国忧民,不宜在这讨论嫁娶之事,太子娶妃之事等战事平定之后再议也不迟。”
裴岐窥了一眼左相,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握紧。他外祖父为了南晋戎马一生,十年前南晋能打败北越,他外祖父功不可没,就只因为后宫那些宠妃吹几句枕头风,便弃之如敝履。还害死了他母后。这些仗着女人掌权的外戚着实可恨。
“左相说的没错,李将军正拼死拼活的平定战乱,而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有没有把国之大体放在眼里。”承帝冷哼一声,“退朝。”
旁边的太监立即提高声音:“退朝!”
裴岐跟随百官出了奉天殿。
“太子殿下。”
裴岐回头,是右相。
当今皇后是左相的嫡亲女,左相也因此得到承帝的重任,近年来相权渐渐集中在左相手里,右相的职位近乎形同虚设。现如今找他怕是想拉拢他了。
右相道:“臣有事想跟太子殿下商量,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赏脸?”
“何事?”
右相道:“太子殿下可否有心仪之人,臣的小女一直钦慕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心见见。”
裴岐不动声色道:“右相大人,孤的太子之位是父皇给予的,孤的太子妃自然也该由父皇定夺才对,孤不敢违抗父皇的旨意,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叨扰太子殿下了。”右相不死心道,“不过,听闻皇太后已经打算让二殿下迎娶曹国公之女,怕是这二殿下日后便是有曹国公助力了。”
二殿下是宫中曹贵妃所生。而曹贵妃和皇太后都是同出曹国公府,曹国公府作为南晋第一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二弟有这般好姻缘,那自然挺好的。”裴岐说。
右相抬头,察看他平静的面庞。承帝有七个皇子,目前已成年有能力争夺皇位的只有太子殿下,二殿下,还有承帝一直想封为太子的三殿下。他对于二殿下还有三殿下的性格都差不多能了解,唯独太子殿下他摸不透。
自从十年前李济被安上莫须有罪名之后,裴岐一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东宫,平日里都深居简出,不接触任何朝廷中的人,如果不是朝中有规定,每隔三个月众亲王要上一次早朝,他们近乎没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他看起来真的这般没有野心吗?
裴岐任凭他打量,面色不变道:“右相,孤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是臣冒犯殿下了,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右相忙道,接而离开。
那礼部尚书看来是右相的人了。裴岐冷下脸来。这几年来这些权臣对他不闻不问,他外祖父一起势就个个都来攀附了,倒是趋炎附势的好手。他背手在身后,准备回东宫。
“来给我钻一个,我就让你离开。”这嚣张的声音一听便知是那三殿下。裴岐抬起脸,朝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一个穿着红色衣袍的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前被迫跪下来穿着一袭黑衣的少年。那黑衣少年俊秀的脸倔强,眼神丝毫不畏惧。
“三弟,谁招惹你了?”裴岐走过去。那黑衣少年听到声音,顿时抬起头,黑眸紧落在裴岐身上。
裴构转头看他,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飞扬跋扈地说:“我正在教训人,有什么事等我教训完他再说。”
裴岐眉目微微一敛,一脚踹上被侍从按倒在地的谢骋:“滚。”
谢骋被他踹到了一边,沉默不言。
“孤让你滚!”裴岐再抬脚一踹。谢骋望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爬起来离开了。
裴构眉目一扬:“大哥,我都还没教训他呢?你怎么把他赶跑了,再说我看他长得还不错,大哥这般护着,难不成也看上他了。”
“孤对男色不感兴趣,他是北越的质子,现在两国正在打仗,最好不要动他。”裴岐淡说,“你要想玩,宫里宫外大把人供你玩。”
“那真是晦气。”裴构说,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憎恶。如果不是那北越发兵,说不定他现在就是太子了。哪里还能让裴岐坐着,想着他有些不屑外加不甘心地望裴岐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