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不交谢骋给谢无治,看来刚平息不久的战事又要起来了。
裴岐咬了咬牙,现在不知道崔实和谢骋的情况如何,如果直接把他们跟北越皇帝合作过的消息传出去,谢无治自然没有理由找他们麻烦了,但是谢无治必定会派人全力搜查谢骋这些人了。要是谢无治把精力放在这上边,怕是谢骋和崔实他们地方都没有地方躲藏,凶多吉少。
但是不传出去,谢无治就不会善罢甘休。
裴岐锁紧眉头,不太拿得定注意。要么跟谢无治打,要么现在不管谢骋和崔实的死活,把他们的消息透露给谢无治,让谢无治不再找他们麻烦。
真是难以抉择的事情。裴岐扔下棋子,稍微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头。
“岐儿,在想什么?”李济走进门,看到裴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问道。
听到声音。裴岐调整了一下情绪,抬起头笑道:“外祖父,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李济背着手,走到桌案前,看着上边的棋盘,“岐儿,还是这么喜欢下棋啊,不如外祖父陪你下棋如何?”
“还是不要麻烦外祖父了。”裴岐笑道,“您事务这么繁忙,还要应对谢无治施加的压力。”
“那算什么?”李济吹胡子瞪眼,“你外祖父我还不至于这点事都做不好,正好最近也烦躁,你就当陪我下吧。”
“好吧。”裴岐无奈笑道。他开始收拾棋盘,把黑子和白子分别放到固定的盒子里。
等把棋盘清空完。裴岐就跟李济下棋。李济虽然是一介武夫,看起来不拘小节,看似粗野。但既然能当这么久的将军,自然学识之类的也不是一般的武夫。他跟裴岐下棋也不相上下,甚至更胜一筹。
裴岐被李济步步紧逼,最后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只得认输道:“我认输了,外祖父你果然还是这么厉害,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这些谋划的东西,我是远远不及您的。”
“什么时候岐儿也会这么拍马屁了。”李济摸着胡子爽朗笑道,虽然他平时非常讨厌军中将士对自己拍马屁,但是裴岐这么说,到底是让他开心的。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外祖父就是这般厉害。”裴岐板正着脸,
“你啊。”李济无奈笑道,最后切入主题,“好了,方才在想什么,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
“也没有什么。”裴岐道,“只是在想崔实他们如何了。”
一听到他说崔实,李济亦忍不住有些怅然:“现在还是难以联系得上他们,要是谢无治真要以其为由再次挑起战争,岐儿,你觉得如何对待?”
“这么重要的事,岂能由我来决定,还是外祖父你来决定吧。”裴岐薄唇抿了一下。
“崔实是从小随你长大的,想必你跟他的感情要好一些。”李济道,“岐儿你来决定,放心,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支持你,至于谢无治,我骁勇善战一辈子,还不至于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裴岐稍微敛下唇,不语。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道:“外祖父,现下还能坚持多久?”
“别小瞧你我了。”李济瞪眼道,“想坚持多久便多久,哪怕谢无治打过来,我也能坦然面对,把他击退。”
“那就再等些时日。”裴岐薄唇抿紧,“我相信崔实会平安回来的。”
“既然你决定这样了,那我就等到崔实回来。”
“谢谢外祖父。”裴岐不禁笑道。
李济道:“无需跟我这般客气。”
裴岐再跟李济下了一会棋,过会有人来找李济,便停止了下棋,去处理事务去了。
裴岐摆弄了一会棋子,看着棋盘上的局,有些恍惚。这会已经是傍晚,外边的天气昏暗。裴岐通过窗户望向外边。
西北边境处不似他们京都的风景,很少有花草树木。但是因为是都护府,这里栽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外边陆陆续续的有几颗柳树,枝繁叶茂的。裴岐看了几眼,在低头看向棋盘的局。
这个局就是半个月前,谢骋离去的那一晚,他跟谢骋下棋时,谢骋给他设的局,至今他都没有破阵之法。
想着,他就有些恍惚,掀起眼皮,仿佛看到了对面坐着谢骋,一身的黑衣,晦涩难懂的黑眸盯着自己看。
裴岐不禁抿了抿唇,抬手揉了揉额头,他这段时间怎么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谢骋的生死现在已经跟他无关了。
再揉了揉眉头。裴岐抬手一划棋盘上的棋子,瞬间那每个位置都摆放巧妙的棋子被打乱了。
“殿下,你在干什么,心情看起来很是烦恼?”
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裴岐抬起头,便看到了瞿白遗,他正笑着看向自己。裴岐薄唇扯出一抹弧度,淡笑道:“没想什么,你过来找我干什么?”
瞿白遗道:“殿下,你还没有用晚膳吧,正巧,我跟我手下那些弟兄搞了一个宴席,不如殿下一起过来,放松一下心情也好。”
“好。”裴岐点头道。
他这些时日无所事事的,融入军营可以看这些将士在干什么,也好过在这里胡思乱想,想些有的没的。
裴岐跟随瞿白遗到都护府外边的酒楼。因为这些时日裴岐跟瞿白遗没少走在一起,平时跟这些将士也逐渐处得来,在宴席上,那些人倒是也没有那么拘谨了。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跃跃欲试的给裴岐敬酒。
裴岐不免喝了几杯。他酒量不太好,几杯酒下肚,整个人都醉了不少。好在,有瞿白遗在一边看着,他倒没有耍什么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