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孤冒昧了
裴歧抬眸,谢骋那双黯淡的眼睛落在他脸上,虽然还是不太能聚焦,但是一直没有挪开,粘着他。
对上那涣散的眸子,裴歧一顿,心格外的沉闷,不知道是因为怜悯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他伸手轻握住谢骋的手,想要把他扯开。谢骋紧紧握着,没松手。
裴歧唇角轻启轻道:“质子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骋沉默许久,唇角微扯,他声音低弱。裴歧听得不甚清,低垂下头,耳朵贴近他的唇角。
谢骋一字一顿道:“你可曾想过救我。”
裴歧彻底愣下来,他想说什么,但是周围全是看着他们的太医和侍从。他敛了敛唇角:“你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太医一定会把你救好的。”
说着,裴歧站好,不再去看他。
谢骋闭上眼,眸间是从所未有的低落。他松开手。感觉到握住手臂的手松开,裴歧握起谢骋的手,塞到被子里。转身:“你们就好好照料他。”
“臣等自然会的。”屋里的太医应道。
裴歧迈步离开太医院,薄唇抿紧。直接往勤勉殿走去。
到了勤勉殿,朝门外的刘公公道:“刘公公,孤有事见父皇,不知能否通报一声?”
“自然。”刘公公道,“奴才这就去给圣上通报,劳烦太子您等一下。”
“麻烦刘公公了。”
过了半刻,刘公公走出来,示意他可以进去了。裴歧迈步进去。
承帝道:“你找朕有何事?”
裴歧可是从来没有主动请求过他,现如今倒是第一次。
裴歧拱手道:“儿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父皇能应允。”
“什么事?”承帝皱眉。
“儿臣方才去那太医院探望北越的质子,儿臣见他身上的伤实在严重了些,两日之后,儿臣便要送他前往北越了,但他身上的伤怕是不宜这么早启程,所以儿臣请求父皇能不能推迟几日,等质子身上的伤稍微好了点再去。”
“不行。”承帝道,“北越与我南晋已经约好了日期,岂能说改就改。”
裴歧跪下来祈求道:“父皇,实在是那质子伤的严重,儿臣看全身上下皆是伤口,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要是急着启程,怕他在路上会承受不住。”
承帝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