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现在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了,他们准备把我之前签了合同的项目弄完了就算了,也不准备给我接新的工作,所以我很需要接触新的导演和团队,我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奚听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罗里吧嗦地解释前因后果,也许是被牧忱的冷淡刺激到了,他只是想让牧忱知道这个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停车场里似乎有追其他艺人行程的粉丝,忽然爆出一阵骚动。奚听舟回头看了眼那边的粉丝,应该没人发现这边的他俩,他俩这么开着门聊天其实有点危险。明明道完谢就应该离开的,不知道为什么,奚听舟有点沮丧,还是忍不住问:“忱哥,你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问出这句话时语气有多委屈。他是委屈的,他不懂牧忱莫名其妙来的情绪,也不懂他为何忽冷忽热的,本就觉得先前的刻意追求没有什么进展,此刻更是束手无策无从下手。
听到这句话,车里的人有轻微的愕然,微弱的光线下忽然扬起嘴角笑了笑,拍拍身边的空位子,说:“上来说。”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声,人群的声音向这边在蠕动。奚听舟又警觉地转头看了一下,那些人要是认出自己没关系,可牧忱不一样,他名气更大,到时来拦牧忱的车可就麻烦了。
理智告诉他此刻离开为好,于是撇了撇嘴,摇了摇头,说:“不了,我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我回去了。”
他怏怏不乐地低着头,准备转身离开。
“奚听舟——”
随着牧忱一声称呼,扶在门上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先是抓的小臂,因为奚听舟自然地抽走了手,变成了握着了手指。
奚听舟错愕地看看被抓住的手,又看看车里的牧忱。
牧忱身子越过了空着的座椅,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歪倒在座椅上才抓住了他。顿了两秒,似乎是怕奚听舟就这么走了,手指上加了点力气,然后很轻地否认道:“我没有心情不好。昨天老谭说决定用你时,我可高兴了。”
昨天?所以他比我早知道。那,录节目前他问自己是不是有事要跟他说,是想聊这事?奚听舟没有挣脱开那只手,眼睑低垂:“但是你今天一天都不高兴。”
牧忱认真地强调:“我没有不高兴。”
听见牧忱重申自己没有不高兴,奚听舟才抬起视线看他,眼神里居然有了点抱怨的意思。他想问没有心情不好怎么老对我黑着脸,车后座忽然钻出一张脸,南哥伸出头来建议:“听舟要不你先上来?”
奚听舟这才惊觉车里还有人,两个人在这怎么一股你侬我侬的气氛,他赶紧摇了摇头,说着“不了,我说完了”,然后挣脱了牧忱的手。
“我回去了。”他超两人颌首示意,便匆匆转身离开。
“你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南哥看着那奔跑离开的背影,拍了拍牧忱椅背不解地问。
牧忱心情愉悦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没什么。”
跟牧忱分开后,奚听舟回了剧组酒店。他后面剩下的戏份不多,回剧组呆了三四天就杀青了。杀青后难得有两天的假期,他约了裴安,请她去松云涧吃饭。
奚听舟觉得自己单独赴女同学的约还是要注意一下,特意跟phia报备了,进松云涧时也格外小心。
两人互相问候了近况,裴安说现在上班已经逐渐得心应手,说最近看到奚听舟的事业有起色,觉得自己没机会再逐梦演艺圈,但看见朋友有毅力地坚持下来了,她也很高兴。
对面的裴安叭叭地聊,语气轻松随意,奚听舟听着也很高兴。他本来担心裴安离开了影视圈,回老家上班会不适应,但听起来应该还是挺好的。
老友闲聊,不免就聊起了大学上课时的趣事。回忆起那时每天早上6点20蓬头垢面地在湖边练晨功,老师还要露脸拍照打卡,班里的人都相互逗趣,说毕业后也要跟老师保持良好关系,丑照坚决不能泄露出去。
裴安还说起大家这么多年没去过几次酒吧的遗憾,唯一一次光明正大去酒吧还是老师安排他们上观察课。那时大家都以为自己毕业后就会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很有“职业道德”地提前自我约束,说怕以后红了现在留下黑历史,所以大学几年都没去过酒吧蹦过迪。
提及去夜店裴安就兴奋起来,说反正我现在是素人了,我要去夜店蹦迪喝酒,要去one-night-stand。
奚听舟下意识就想让裴安谨言慎行,又猛然想起她已经退圈了,现在就是个普通的职场白领,不过口嗨开玩笑,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只是代入想了下,奚听舟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跟人一夜情,没办法跟完全陌生的人上传和亲近,便认真发问:“你不觉得便宜了别人吗?”
裴安噗地乐了:“你觉得我吃亏的话,那肯定是对方不够帅啊!虽然我讨厌美丽废物,但是one-night-stand的话,还是挑个帅的吧?要是来个像牧忱那么帅的,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我要是能跟牧忱睡上一晚,我此生无憾了好吧!”
“你啊——”奚听舟无奈地说了一句,又口是心非地小声怅然说道,“牧忱的话确实算占便宜了”
“牧忱哎!那可是牧忱哎!不对,等等!是不是跟他录制节目了,发现有什么内幕?”
奚听舟被裴安一下子飞到天边的思维给逗得笑出了声,否认道:“没有呢。牧忱是个特别好的人。”
奚听舟给裴安讲牧忱把他推荐给谭三明导演,还说了带他学游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