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准确地捕捉到趴在地上的人。
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那人慢吞吞撑着地面站起来。看见她的瞬间,嘴角竟然忽然勾了下,眼神竟是如释重负。
苏子诺移开目光观察起四周,这是个水泥筑成的房间。靠近地面的墙壁因为过于潮湿,攀附着不少暗色青苔。
整个房间里除了一张脏的看不出原样的被子什么都没有,岳思瑾刚才就是趴在被子上。她还穿着进来时的那件衣服,头发凌乱不堪,支缕的头发像是可以把她呆滞的目光都割裂。
而她的脸颊像是老了十岁,不过几天时间就憔悴不已。
「你过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岳思瑾一开口,就让苏子诺忍不住皱了下眉。因为她的声音嘶哑的像是一只破锺,刺耳。
她抬起手慢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神色之中隐约带着一丝轻蔑,「苏子诺,原来你的格局这么小。」
苏子诺没吭声,定睛看着她的手。刚才掩于黑暗之中她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手,血肉模糊,凹凸不平。
因为她的动作,伤口又一次撕裂。血水顺着她小手臂流向胳膊肘,「滴答滴答」打在地上。
「你对自己还真够狠心。」苏子诺口气平淡道。
这里没有任何的利器,而且以她多年行医的经验,心里清楚这些伤口都是因为撕扯造成。
岳思瑾顺着她的目光,慢慢地垂头。
她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臂,面色麻木的仿佛是在看别人的手。就在苏子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疯了般地挖着自己本就凹凸不平的伤口。
血腥味迅速扩散开来,合着她身上的恶臭,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看见我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满足了吗?」岳思瑾猛地抬头,目光疯狂地瞪着苏子诺。
但是她忽然又颓然的缩成一团,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在乎这个伤疤,没有那么地在乎自己在勋爵面前是不是完美,是不是勋爵就不会去找治疗伤口的方法,也就不会遇到你。」?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她现在还是他的少夫人。?
岳思瑾恍然地望着虚掩着的门,忽然痛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挡我的路,明明,明明…」
她一会笑一会又哭,整个人像是疯癫了。
而这整个过程,苏子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就该做好一场空的准备。
而她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看岳思瑾痛哭流涕,这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岳思瑾终于平静下来。她靠着墙,声音嘶哑道:「笑话你已经看够了,还不滚?」
「为了和战勋爵在一起,你筹划了这么多年。动用了这么多人手,甚至自毁邪渊也不在意。」
岳思瑾神情淡淡地看着她,「所以呢?你在嘲笑我做了这么多都还是比不上你吗?」
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她,这一次输的一败涂地。知道自己再无活路,岳思瑾竟然生出一种勇气来。
她吊儿郎当地看着苏子诺,「可我输了又如何?战勋爵还是跟我一起生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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