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以后,之前卡住的工作全都在往下运行,连着好几天,谢不辞都只能抽空给他妈和苏以安发个语音,匆匆说句话就又被工作拽走思绪。
谢不辞家里也不是没有人脉,只不过之前大家都怕他们来借钱,怕他们找上门来求他们去搭人情而选择躲着。
这会谢不辞自己有钱有能力,谁也不想落得个多年情谊背信弃义的名声,愿意拽谢不辞一把的人不少。
然后就给了谢不辞算账的机会。
凌望,钟漫川,还有季文璟那个烂到骨子里的凤凰男的爹。
给点材料稍微举报一下,就能扯出他们一大堆见不得人的东西。
谢不辞还专门找律师问了问,基本每个人都得十年起步。
然后他又从沈伊那边要来了药品化验单,苏以安的病历之类的,告诉律师不接受私了不接受补偿,怎么严重怎么争取。
这中间都忙得晕头转向的,等谢不辞把手头第一个项目搞定,挣的钱都到手里以后,就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雪团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在苏以安的病房,谢夫人和苏以安轮着带,谢不辞能抽出空去看望他们的时间,大多都是凌晨。
谁也没醒着。
等从公司离开,谢不辞准备苏以安的时候,刚锁好门就恰巧看见了沈伊打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两人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沉默着谁也没开口。
沈伊越是这样,谢不辞就越害怕。
“兄弟,你要是跟我说你已经尽力了让我节哀,你就别说了。”
话音落下,依旧没有回应。
“要不让我去见最后一面这种话也别说了呢?”
……
这下沈伊搭理他了:“那你来不来。”
……
“马上到。”
虽然电话里没说是什么情况,但沈伊向来专业又冷静,无论多紧急的情况都处理得有条不紊。
从来没出现过打了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的情况。
一路上谢不辞脑子都乱乱的。
人在焦虑的时候,总是会把所有最坏的打算都脑补一遍,哪怕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像近乎自虐一般提前脱敏。
到了医院,谢不辞飞奔上楼,然后看见沈伊有些颓废的坐在手术室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攥着已经有些卷边了的纸。
“人呢?”
谢不辞气都还没顺就朝沈伊开口。
“里面呢。”
“他在里面,你怎么坐这?”
这会谢不辞才注意到,沈伊穿的是手术服,显然是刚从手术室出来的。
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抓住沈伊的领子把人从座位上拽起来,朝着沈伊质问:“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啊,别那么让人着急行不行!”